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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某梦中迷蒙,不知是殿下在此,做出轻狂之举,实属万死之罪。”
李意如扶住急促的心跳,书房光线昏暗,他定是将她看做她人了,然上回她也将他认作了阿兄,两相抵消也就罢了。
她俯身将那纸张拾起,在那首《秋霁》上巡了两遍,问道,“你将我认作谁了?”
——
“殿下,某将你认作宣宁的青衣,失礼妄言,请殿下责罚。”
楚郢忙俯身将地上的女郎扶起来,眼神不自然往她的腹上扫过几遍,长平公主著着宽绰的襦衫,看不出什么端倪,只行动间隐约有些迟缓。
冷着脸的女郎站好立定,立即就拂开了楚的搀扶。
长平公主嗤笑一声,说道,“不必窥看,还不到三个月,什么都看不出来。”
楚郢尴尬地“嗯”
了一声,说道,“殿下,我想今日下午我的人应和您说得很清楚了,殿下的美意,楚某实在无福消受,还请——”
长平冷哼一声,从袖中取出一张熟宣,揉做一团用力掷了过去,“看完这个,你能把下午的话再说一遍,我便再不会来找你。”
楚郢弯腰拾起那纸团,它应是刚落笔就与许多墨迹未干的纸张叠放在一处,墨团处处,隐隐约约看见很多个“楚”
字,忽然他眼神猛地一凝,手也轻轻颤抖起来。
“我给福康的那个药,是你从你二叔楚粢那儿弄来的吧?看来宣宁早知道你的真面目了,否则你二叔的名字怎会写在这纸上,锁进在她的妆匣?”
楚郢用力攥住那墨迹混乱的纸张,盯住那个“药”
字,颤声问道,“宣宁的妆匣?”
“不错,正是飞虹从宣宁的妆匣里头抽出来的,楚世子,你现在还能将下午的话再说一遍么?本宫早就说过,宣宁轻狂,根本不是你的良配,承江王的树荫未必就比得我阿兄淄川王的凉快,恰好,我肚里的孩子也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如何,你还要考虑几日?”
楚郢盯着那摇晃的烛影,眸色渐冷凝,“殿下的法子太过直接,我与宣宁已经定亲,若是再爆出与你‘有了孩子’,只怕官家怪罪,唯今之计,只有让宣宁先对不起我了。”
长平眉毛一挑,颇有些意外,“你的意思是?”
“福康要了那药,不正是要与萧且随成其好事么,静听院正缺些热闹,天气渐热,想来飞虹应给宣宁准备些饮子了。”
长平轻笑一声,而后扬首大笑几声,“好个楚郢,我阻了你与她的亲事,何尝不是帮了她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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