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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纲显然很吃惊,很有些不解而且痛苦地看向皇帝。
“怎么……陛下你问臣这个!”
赵构哭笑不得,无言以对,朕不问这个问啥。
要讲吹大话,大宋最不缺这类人,各种各样的大学士一抓一大把,人人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站到汴梁城头一字排开,小嘴巴巴巴这么一讲,金兵无地自容就退了?
来一出舌战群狼?
朕估计着他们除了冲你各种的流哈啦子,连一滴忏悔的眼泪都不会有。
皇帝点点头,看着李纲脸上痛苦的表情一刻浓似一刻,他有些不落忍了,“李爱卿,你的病体要紧,万不可起急。”
李纲喃喃道,“微臣建炎元年为相之时,曾给陛下出过平贼强国之策,取士、强军、军备、财赋、理民、城防、马政……此时三年已过去了,陛下怎么!
难道朝廷还没有钱么?”
这回轮到皇帝张口结舌起来,他恍惚的是有这个印象。
李纲建议他御驾亲征,赵构曾有过一丝浓重的失望,认为李纲不过又是个以空中楼阁作为指导军政大计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为相呢?
那他不被朝臣们认可,而被底下百姓们拥戴,可能就是因为他敢于言战罢了。
然而李纲说出这番话的前提是,他以为皇帝三年之后是有钱的。
正在尴尬之间,刑部尚书胡少汲一步跳进来,手点着病榻上的李纲忿忿道,“李纲!
你病未好便口出妄言了!
你让陛下亲征黄天荡,万一陛下有个闪失我大宋指望何人?”
李纲望着胡少汲,胡须不住颤动,下巴哆嗦着回道,“那依你呢?”
胡少汲道,“完颜宗弼被困黄天荡这么久,胡某以为他早已领教到了我大宋的不好欺负,长江不是那么好过来的!”
李纲问,“接下来呢?”
胡少汲,“我朝历经多年兵火,此时正是百废待兴,老夫猜测,我们若对完颜宗弼网开一面,示以礼仪容让,他能不有所悔悟?那么陛下对黄天荡战局一向淡定,岂非正在此意!
如果金、宋真能握手言和,化干戈为玉帛,正是江山万民之幸!”
李纲在病榻上一下子坐起来,颤抖着,“若要言和,从哪里为界?如果金国肯将太上和渊圣、众多的皇子、亲王、帝姬礼送回来,归还我们河南河北失地,送回那些虏走的典籍乐工,不要我们的岁贡,那么李某比你还要赞成议和。”
他追问一句,“这可能吗?”
胡少汲转着眼珠子说道,“但总得从长计议吧?”
李纲冷笑一声道,“胡尚书你也认为不可能了!
你这句从长计议说的好啊!”
胡少汲根本不信李纲会夸他,狐疑着问,“好在哪里?”
李纲道,“只要金兵不打我们,胡尚书你希望能延一时是一时,能拖一刻是一刻!
你七十七岁了,兴许再议这一次和,你便可以安安稳稳地走到坟墓里去了!
但李某可不成,我大宋成千上万的少年子民们不成!
他们要的是来日方长,靠的不是谁人的施舍,而是百代的国运昌盛!”
“你,你,你这是强辞夺理!
我胡某也和你一样读的圣贤之书,几十年事君,忠于君事,每一事无不以圣上之意是从!
岂是你想像的那样!”
李纲哼道,“难道你看不到吗?金人所到之处,居民逃隐穷巷,惶惑不知所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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