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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月,我在越南下龙湾。
早晨从游船上醒来时,我拍了这张照片。
当时我想不到,后来我会以此地为开端,写了一本拉拉杂杂的小说;我更想不到,仅仅短短四年时间过去,无忧无虑的旅行会变得如此艰难。
如今仔细琢磨,那时候的日子的确很不可思议。
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人聚在一起,有美国人,中国人,西班牙人,印度人,缅甸人……大家要么夫妻要么情侣,只有一个韩国单身男生误入爱巢,忍受所有人善意的嘲笑。
那时候远离陆地网络很差,也没有什么事情做。
我们要么聊天,喝酒,吃饭;要么练太极,包春卷,钓鱿鱼。
当下觉得稀松平常,直至现在才意识到,那是人生难得的惬意时光。
我不知道现在世界出了什么问题。
但大概不怀旧的人比较不会伤心。
也就在那个时间段,我为了做旅游攻略,查了一些船舶相关知识,无意中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点:在航海界,通常用“she”
指代船舶。
而且这说法还有正经解释,大概翻译如下:
船如任何一位美女一样,周围自始至终有一群男人甘愿为她效劳;
船有一副姣好的身材、永远高昂的头和匀称的腰身;总是油漆得十分漂亮,像穿着色彩斑斓的衣服,就像女人;
船花在保养方面的钱总是远远超过日常必需品的开支,装饰得非常华丽;
船总是需要一名有经验的男子恰当地驾驭她,引领她走向正确的航程;
船总是将上半身炫示于人,而永远遮蔽、珍藏着下半身;
船驶进一个港湾时,总是冲向一群浮标(buoys,谐音boys)。
我看完觉得太有意思了,感慨航海生活真的憋坏直男之余,作为一个女人,我还有点微妙的冒犯感,当时讲不清缘由,但我记得这个感觉。
就像生活中很多时刻,我永远尝得、记得这种冒犯感。
但我总是很难说出口。
所以真正开始写这本小说,所有经年累月的感受爆发开来,我决定创作一艘叫“he”
的船,这艘船属于女人。
他应该是一个一出场就被女性凝视的男人,一个女人理想中的男人,一个真正懂女人的男人,而不是那些浮于表面的绅士手段——
什么帮女生开车门、拉凳子、走路把女生护在马路内侧……
所有细枝末节的前提,他应该把女主角当完整的、独立的人对待。
这就有了我们的小狗,梁景明。
相比而言,写万姿难了很多。
我其实一直在试图平衡她的性格,她应该让读者觉得冒犯(就像我,任何一个女人日常感觉的冒犯),但读者也能明白她这种冒犯从何而来。
我承认我再怎么努力,她的性格仍有不讨喜的地方。
但比起人见人爱,我觉得更耐咀嚼的是:为什么她性格会不讨喜?那讨喜的性格该是什么?谁来决定讨不讨喜?为什么要遵循这个标准?这个标准是否适用于所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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