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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分钟后,半个咖啡厅都空了出来,外面旅游团的人立刻一拥而入。
这群人拖家带口,吵得滕错面露厌恶,把脸扭向咖啡厅外。
他看到那位老者正在排队出关,老者拄着一根黑色的手杖,背脊笔直,言行举止都绅士极了。
他脸上挂着谦和的笑容,负责检查护照的地勤人员被这样的气质俘获,向他微微弯腰问好。
尘先生穿过闸机,然后很自然地回了一下头。
滕错隔着墨镜,两个人飞快地碰了一下目光,滕错把墨镜拉下来露出双眼,看着尘先生混在人群里离开。
滕错转脸看了一眼,蓝蝶的目光还没收回来。
他把墨镜推上去,从口袋里摸出一部手机扔了过去。
蓝蝶反应很快,但还是接得有点险,朝他不满地眯了眯眼。
滕错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说:“酷姐,电话交换一下。”
蓝蝶低头看了看,现在大多数人都用触屏手机了,但滕错的竟然是个黑色按键,还没有成年人的半个手掌大。
蓝蝶一边把自己的号码输入进去拨通,一边说:“我以为你很奢侈。”
“用这款电话卡不实名,”
滕错说,“警察追踪不到。”
这意味着蓝蝶也追踪不到的,蓝蝶白了滕错一眼,说:“我才没空搭理你。”
她把手机还回去,滕错稍微前倾身体去接,唇角勾出了好看的弧度。
他的双眼藏在墨镜后面,露出来的下半张脸上带着一个微笑,他嘴唇的颜色并不鲜艳,但被过于浅的肤色衬得很娇嫩。
蓝蝶挪开目光,站起身说:“走了。”
两个人穿过机场大厅,经过便利超市的时候滕错忽然把行李包往地下一放,说:“等我一会儿。”
这种忽然的行为让蓝蝶心惊胆战,她想叫住滕错,但这人已经双手插兜地走进了超市。
蓝蝶只好站在原地看着包儿,同时快速地扫视了一圈,没发现警察或者可疑的人。
几分钟后滕错从超市出来,嘴里多了根棒棒糖。
他一手举着糖,一手拎起沉重的行李包,轻松地说:“走吧。”
他说这话的时候人都已经走出去了,蓝蝶追了几步,说:“下次有事提前说。”
“提前我也不知道,”
滕错目不斜视地笑了笑,说,“我有瘾。”
蓝蝶皱了皱眉,看了他一眼。
滕错把糖短暂地从嘴里拿出来,笑着说:“放心吧,我不碰你们那玩意儿,没人比我更了解它。”
他把糖抵在双唇间,放低了声音,呢喃般地说:“就是爱吃糖。”
蓝蝶开来的是辆很普通的大众,滕错已经很久没坐过这样的车了。
他叼着糖,把副驾驶的座椅往后放了放,调成一个舒服的角度,盯了一会儿窗户上深色的玻璃膜。
“我用九年时间混了几个文凭,不过你可不一样。”
他扯着皮筋把头发散下来,把头往后仰了仰,感叹地说:“尘先生很信任你,你现在是他的左右手。”
车被平稳地开出去,蓝蝶侧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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