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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看晚辈的眼光瞧着滕错,由于几天没有说过话而花了点时间找回声音。
他沙哑地说:“小错啊。”
滕错和他势均力敌,冷冷地说:“尘先生。”
他们声音平静,仿佛还在海岛上或者忠良寨里。
尘先生笑容不改,晃了晃被铐着的双手,缓缓地说:“你该杀了我。”
滕错翘起腿,说:“死实在太便宜你了。”
“啊,”
尘先生说,“我很惊讶你不想亲自动手,你忘记滕勇安了吗?”
“没有,”
滕错身体微微前倾,“但我已经杀了姓庞的。
咱们之间的私仇先放一放,我更想看你上法庭。”
“青出于蓝,你非常狠。”
尘先生叹了口气。
滕错沉默了很久,然后隐晦地说:“我曾经的确很矛盾,但那是在我知道真相之前。”
“小错,”
尘先生和滕错隔栏对视,“你不是老猫,你是化了形的猫妖,看着灵气十足,可如果你想要在这个世界里活”
他曲指碰了碰桌案,腕上的手铐被牵动得哗啦作响,然后他说:“就得永远披着人皮。”
冷光让滕错看上去格外苍白,他耸了耸肩,说:“我无所谓。”
“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毕竟,”
尘先生微笑着说,“你已经在外面太久了。”
这个人的确知道滕错的痛处在哪儿,滕错闻言变了脸色,他觉得冷,伤口也疼。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尘先生对他的观察细致入微,作为长辈谆谆教导,“小错,你在害怕什么?”
他没有得到回答,滕错的手狠狠地按着桌面。
尘先生对这个反应很满意,他叹了声,说:“我有罪,我卖白药给人,那是害人的玩意儿,是不是?”
滕错说:“你不是都知道吗?”
“可是我错了吗?”
尘先生像是诚心发问,“白药我卖出去了,可我并没有逼任何人吸。
。
毒。
那些人做出选择,我却要被送上审判台。
我所为罪恶,可我依然在做,为了钱也为了理想,小忠和小良生来低智,这已经是上天对我的惩罚。
可你反复地在黑白之间浮跳,你遇到滕勇安和萧过,就想要到人间去,可我带你上海岛,你也展现出了惊人的嗜血和阴险,甚至由于感恩而对我生出愧疚。
我看过你在井壁上抠出的东西,你是为了保持清醒,对不对?如果没有萧过,你也许会真正地成为花中藤蔓。”
滕错觉得有点冷,他目视前方,说:“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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