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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春申结肠息肉多发出血,及时治疗保养回头。
那几日医院,全是冯镜衡借着他父亲的名号联络奔走的,老头全权没有出面。
事无巨细到,汪春申的营养药膳粥都是冯镜衡从家里拿到医院的。
汪春申依旧脾气烂到底,冯镜衡干脆不与他同处一室。
出院回岛上那天,汪春申瞥瞥臭小子,怎么又夹起尾巴做人了?你老子打的?
冯镜衡也不否认。
只两手插袋,张嘴就吃着一嘴腥潮江风,骂骂咧咧,等拿到你汪某人的大作,我发誓这辈子都不登这鸟不拉屎的岛。
汪春申笑而作罢,继续狠狠打压他,哪只鸟不拉屎,你给我找出来看看!
终究,冯镜衡食言了。
之后他如愿拿到了汪春申的交稿,也顺利接他汪某人与父亲那头会面。
冯家那通生意行进得很顺利,冯钊明也头一次大张锣鼓地奖赏了自己的小儿l子。
汪春申几次有限的露面交际,进进出出联络打点都是冯镜衡,他只信这小子。
冯钊明为了挽尊,便说小儿l子拜得汪老师门下在学画,这徒弟如何孝敬师父都是应当应分的。
难得,汪春申没有拆穿或者否认。
只是,他私下指点过冯二几回,说你不是这块料,还是回去跟你老头子学做生意吧。
上了高中后,有次在社交平台上看到拍卖行拍出的汪春申的画,价格斐然。
冯镜衡才真正意识到艺术家离他有多近。
外界很多人都以为汪春申死了。
他偶尔登岛来给他转递这些消息,汪某人都是笑得诡异。
冯镜衡没成年前喝的酒都是汪春申斟的。
实则,冯家与他已经银货两讫了,汪春申于冯钊明已是弃子。
然而,冯镜衡的登门,他从来不拒之门外,甚者,德行败坏地教坏了这个二小子抽烟喝酒。
这些年,冯镜衡上岛的踪迹,家里未必不知情。
汪春申也从来不问他这些,两个人算不上忘年知交,严格论起来,冯镜衡只当这里是处停止思考的独醒地。
总之,汪春申想喝酒了,冯镜衡都会挑时间满足他。
雨停了,庭院里满地的三角梅。
汪春申听那最后一耳的雨,一口热黄酒滚喉而下。
明明三伏天还没过,站在懊糟的热暑廊下居然一身的冷战。
他想回头说什么的,被歪躺在椅子上的冯二抢白了。
藤椅上的人已是酒过三巡的醺醺然,他问汪春申,“柏榕酒店那幅画是你的吧?”
汪春申闻言,没明白冯二的意思。
冯镜衡便没头没脑地提起半个月前他在柏榕那里谈事,他们顶楼墙上有幅画,印章是他汪春申的。
总不至于这种集团酒店还挂赝品。
汪春申说不知道。
他卖出去那么多画,谁去一件件记住买主。
冯镜衡也不了了之了。
倒是汪春申好奇起来,“什么样的?”
冯镜衡酒意更浓,眯了眯眼,摇头表示没太注意看,“应该是幅雪夜图。”
汪春申笑话,“我是问,和你一起的人?”
冯镜衡面上一怔,觑着微红的眼睛盯对面人,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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