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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琼一夜没回来。
再见阿琼的时候,是第三天。
母亲见他下午回来,面上有怒意,也有惆怅。
“逸昌,我有事和你讲。”
他不明所以,问:“什么事?我有作业要做。”
母亲难以启齿。
身边的卢叔说:“家里要办喜事。”
他突然心一跳,问:“什么喜事?”
母亲看着他的脸,突然讲不出口了。
他心里像是有了预感:“母亲,阿琼呢?你不是说她今天回来吗?”
母亲脸色一黯,闭着眼一句话不说。
最后还是卢叔说:“阿琼好命,嫁了姥爷做妾。”
他脑子嗡的一声,几乎像疯了一样,“你说什么?”
卢叔以为他修了脸面,忙说:“少爷,家里都知道你不痛快,要不这样吧,咱们早点启程,早点到昆明吧。”
他:“阿琼在哪?我要见她。”
母亲开始哭着说:“你别这样,你不能见她了,让人知道笑话的,你身边的人,做了你父亲的妾。”
他一路冲进二叔的院子,二婶见他这幅样子,心里知道的。
瞪着拉着他的仆人,安慰他:“逸昌,你被这样,知书达理的女人多的是,她看上你二叔不过是为钱为财,这样的女人,不都是这样。
不值得人多计较。”
“你胡说什么!
她怎么看上二叔!”
,他愤怒的喊道。
二婶惊讶看他,又有些心疼,说:“我知道你不相信,可是确实是她自己进的你二叔的房间,自己成了事,你二叔也知道纳你身边的女人不合适,可是她自己送上门……”
他从没有被这样羞辱过,忍了又忍,失魂落魄回去了,甚至不敢再去问一声。
就这样第二天,阿琼敬了茶,成了二叔的妾。
这个夏天,他有种预感,他不可能去昆明了。
五月一过,开始炙热,贩茶的马帮就该启程了,他病了一场,不严重,但是也总不见好。
家里人都说他是因为阿琼,他也不解释。
他再见阿琼,是在水榭的池塘边,他还是穿着白衣黑裤,手里提着书,阿琼穿了件丝绸的短衫,两条胳膊白生生的,仰头望着日光,他站在她身后看了很久。
少女阿琼再也不是那个坐在芭蕉丛下,细细编辫子的阿琼了。
她变得妩媚,眉眼看人都不一样了。
他心慌又心虚,却没有怨恨。
因为舍不得。
他们一起长大,从来没有发生过争执,阿琼一直都照顾着他。
可再也不能坐下来说话了。
阿琼回头看到他,脸色豁然一变,再也不是笑着看他了。
她成了二叔的女人。
阿琼一句话没说,起身匆匆走了。
他回去还梦见她坐在水榭,仰头望着天空,像一只鸟。
而后,他便经常在宅子里走动,也经常去看二婶,也常碰见阿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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