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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徊想得不那么多,她回头看了皇帝一眼,“今儿奴婢得出宫回家,等掌印那头安排完了,奴婢就进来伺候您。”
皇帝点了点头,“想是要不了几日的,朕等着你进来。”
月徊又问:“宫外的东西,您有什么想要的吗?我进来的时候给您捎上一两样,比让太监出去采买方便。”
就是这种家常的味道,你缺什么短什么,我给你带来。
她不拿他当天下万物尽在吾手的皇帝,他也不拿她当奴才秧子。
因为中间有梁遇,他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平等的,皇帝还记得狂风暴雨的夜里,大伴把他搂在怀里的情景。
月徊在没走丢的时候,也是这样全身心地依赖梁遇,背靠过同一棵大树,自然如同盟般亲厚。
皇帝说什么都不要,就盼她早早进宫,月徊嘴上应着,其实她更愿意外头天地广阔。
可是没法子,到了这个份儿上板上钉钉,也不用再动旁的脑筋了。
好在她是个在哪儿都能活的人,这深宫无聊,她也可以在这方天地间找出新的乐子来。
月徊辞过皇帝,对插着袖子从东二长街上往北走,雪停了,太阳出来了,阳光没有温度,是发白的,照得夹道南北白惨惨一片。
她抬手扶扶帽子,内侍的暖帽挡不住风,丝丝缕缕的凉气儿从乌纱缝隙里透过来,吹得她头顶着凉。
她加紧步子进了贞顺门,司礼监衙门有四面宫墙遮挡,这院落里反而能咂出点儿暖意来。
哥哥在不在衙门里,不知道,横竖她打起门上帘子一头钻了进去。
屋里拢着炭盆子,博山炉里熏了满室羯布罗香,她看了一圈,没见着人,想是还在前朝忙着吧!
她从袖子里抽出了那个小匣子,摘了帽子抿抿头,把那支点翠金鱼簪插在了头顶的发髻上。
晃晃脑袋,原来这鱼眼睛有玄妙之处,底下按着小小的螺形机簧,脑袋一动,一双眼睛乱窜。
“这眼珠子……像我?”
她长吁短叹,看来那位爷眼神不怎么好。
不过俏皮倒是极俏皮,插在发间,连人也显得机灵。
就是好好的簪子衬着男人的发式,看上去不伦不类,不那么美观。
她这头正照镜子,镜面倒影出门帘掀动,有人从外头迈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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