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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晶杯具中的夏令涴在书院里度过了她的六岁生辰,夏家与黎家的姊妹们都送了礼来,并且带了亲手做的糕点齐聚在小小的菖蒲轩里热闹了一番。
散局之后,黎昭渺拉着夏令婩一起躲在夏令涴的屋里,掏出一个布包。
打开一层锦布,一层麻布,一层油布,再一层绢布之后,里面躺着印有《痴娇丽》三个大字的金装书。
“哇!”
是新奇的夏令涴。
“啊!”
是娇羞的夏令婩。
“哈!”
是得意的黎昭渺。
“咦!”
是懵懂的夏令姝。
三人一阵手忙脚乱哄最小的妹妹去睡觉,并且许诺了众多好处之后,等到看不见其影子了这才脑袋碰脑袋,六只眼睛瞪得如铜铃的盯着书面上那酥-胸-半-露的图画,咽口水。
“开!”
夏令涴果断的说。
“你开!”
夏令婩胆怯的说。
“我开就我开。”
黎昭渺逞强道,只是手抖得厉害。
野渡横舟,暗撞金钟,推车进宝,日月合壁,倒插芙蓉,月下偷桃,紫燕双飞,金盆承露等等听所未听闻所未闻的词,艳-丽的情-诗加上栩栩如生的配图,一页页看得三个人面红耳赤,不时发出不知是惊叹还是惊讶还是羞涩窘迫的声调。
六岁的夏令涴怎么看都看不懂:“男子身上那个长长的东西是什么?好丑。
他们是在打架还是在……磨豆腐?以前豆腐西施家的石磨就是这样压着的。”
果然,那些个男子是在欺负新娘子吧?
十四岁的黎昭渺一边鄙视她,一边惊叹:“哇,吊在屋顶,在浴盆里,在桌子上,啊,这个居然在花园中……”
看不懂图可以看诗词嘛,这都不懂就真的是废柴了,她黎昭渺一看就明白。
当然,男子那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儿她也看不清楚,不对,是画画的人没画仔细呀!
十五岁的夏令婩前些日子已经辗转的从娘亲给的书册里面看过了一些,不过都没得这本书上画的花样多,诗词也没有这么直白:“太荒谬了,太匪夷所思了,太……哎呀,羞死人了”
直到出门的时候,两位姐姐的脚步都是虚浮,夏令涴更是眼冒金光,只觉得那些个男子凶神恶煞一般,女子俱都成了堂姐的样子,只吓得背后出冷汗。
洞房花烛夜,其实就是恶鬼吃少女的日子吧!
单纯的夏令涴之后每次瞧见自家堂姐总是欲言又止,偏巧对方从十岁之后只是偶尔来书院来走走见见姊妹或者来借阅一两本珍本孤本,平日里都在家学习如何管家。
五月是婚期,这之前她早已随着她的娘亲备嫁所需之物,两人见得少,就算见着了也说不上几句话。
夏令涴的担忧根本没法传达给堂姐,等到醒神时,夏家外面已经停好了八抬大轿,夏令婩在倜傥非凡的新郎怀中出了大门。
夏令涴与众多姐妹们站在夏家最高的塔楼上呆呆地看着远去的队伍,心里只觉得冰凉一片。
她的堂姐,今晚就要被恶鬼姐夫给吃掉了,呜呜!
她急急忙忙的冲向娘亲紧紧抱住,细细地哭:“我不要嫁人,我不要被吃掉啊!”
哭得夏黎氏莫名其妙,只抱着她安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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