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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阿普笃慕结识了好几年,还给他起了个亲热的绰号叫珞巴,可今天芒赞翻了脸,他一拳就揍过去。
阿普笃慕在他的暴跳如雷之下,也坚决不肯改口,两人恶狠狠地抱在一起,摔倒在拉康寺门口。
扮成吐蕃人的木吉和木呷也瞪了眼,带着娃子们冲上来,吆喝着挽起袖子,要参与到打群架中。
阿普扔下芒赞的袍领起了身,芒赞摔跤不是他的对手,他手下留了情。
“德吉,对不起,”
他上了马,回头正色看着拧眉的德吉,“你愿意的话,咱们还是朋友……”
到底有点心虚,他没有在原地傻傻等待德吉的怒火,甩起马鞭就跑了。
作者的话
尼玛:太阳达瓦:月亮黑灾:霜红灾:战争花灾:瘟疫岭尕:圣洁的雪岭哥:哥哥起初在胡语中指爸爸,到了唐中后期,汉人也慢慢开始使用哥来称呼兄长。
拨雪寻春(八)
风把雪粒子卷进人的脖领里,铅灰色的阴云沉沉地压制着雪狮子。
拉日山下参加降冬节的人却喜气洋洋的。
今年的庄稼收成好,颗粒饱满的青稞进了磨坊,晒干捆紧的秸秆堆在仓房,人和牛羊都能过个舒坦的寒冬。
身份贵重的人贴身穿汉地的丝绸,外头套厚实的皮袍,贫贱的百姓也不缺糌粑吃,所以大家都来观瞻跳神舞了。
穿紫红氆氇的僧人把六供抬出来,所有人都只往酥油花跟前挤。
为了迎接莲师,酥油花被特意捏成了佛像楼阁,花鸟人物,比堆绣还恢弘艳丽。
论协察盘膝坐在毡毯上,微笑道:“赞普不日就要到逻些了。”
“这么快?”
大家惊叹,有人欢喜,有人失落,是莲师法力的加持吗?“是为了款待贵客。”
论协察对吕盈贞文雅地颔首。
论协察设的是家宴,在他那宫堡似的碉房,几十柱屋子排得错落有致,赭红色的白玛草墙上矗立着宝幢彩幡。
王太后没庐氏持斋,有女眷们在座,男人们也正经了,乐舞伎一概屏退,不喝酒,只喝茶。
女奴跪在地上,把清亮的茶汤倒进盛酥油的雪董,抱住那叫做“甲洛”
的木棒,抵在丰满的胸前,反复地抽打。
酥油桶旁的瓷盘里,珍贵的盐粒垒得高高的,白得像雪,是神川的井盐,茶是银生的烤茶,被驼队和马队源源不断地运到逻些。
有蕃兵送进来战报,托盘里堆着穿绳的红册木牍,论协察嘴唇飞快地翻动了一会,便清点完了,放下朱笔,他不容置疑道:“请赞普钟再调五千兵丁,一千匹马,刀和箭簇也要。”
蕃兵退下了,论协察转而对吕盈贞道:“吾国与回鹘有不共戴天之仇,开春之后,要向回鹘用兵,还望汉皇陛下不要怪罪!”
说是请罪,那语气更似威胁。
吕盈贞心情沉重,面上勉强地一笑,“愿相臣势如破竹。”
论协察哈哈大笑,滚烫浓香的酥油茶送到了众人面前,茶碗上飘着黄腻的油花。
他一抬手,“请。”
待论协察用手指沾了茶汤,弹了三下,敬过天地和神龙后,汉使们才把茶碗送到嘴边。
门帘一响,是德吉和芒赞前后走进来了。
今天的德吉,穿着织锦袍子,袖缘和袍摆都绣着华丽的绶鸟纹,贴了明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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