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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家主母一愣,长眉一皱,“谁?”
“我。”
黑影出了声,他突兀地出现在尸体边,沾沾自喜的回答。
他欣喜的语气,立时和花家一家子老老少少的哀戚成了鲜明的对比。
花家主母听得刺耳,但方才这人来时连她都没有察觉到,便强自按捺下心头火气沉声道:“阁下何人?来我花家所谓何事?”
“我找他。”
他也不答前一句,而是伸出青惨惨的手指,指着地上那具尸体面对花主母说。
花主母沉住气打量他。
他的脸色青青白白,虽披头散发,但那张脸看起来应该是英俊的,却瘦得皮包骨,被黑色一包裹,愈发显得瘦长,有种形销骨立之感。
他的眼睛黑洞洞,一看之下深不可测,花主母当下心头一凛。
她一面在心中将江湖中能报得出名字的怪人一一过上一遍,一面道:“未知阁下与小婿是何关系,阁下也看见了,小婿今日病情恶化而亡,再重大之事,也望阁下看在老身面上,搁后再至。”
花家在江湖上名望不小,二十年前花百里曾凭一手自创的沾花落叶百里飞银的绝技成名江湖,这十几年来花家稳占江南第一家之衔,如今花百里虽已过世,她身为花家主母,说话分量自然不轻。
她既然开了口,按常理,明事理的人自然应该知道怎么做。
但按常理,本就没人会为了一见尸体而硬闯花府。
都闯了进来,常理这种东西也早就不翼而飞。
于是,理所当然的,闯进来的人说了不该说的话,“我等的就是这一刻,这事耽误不得,再耽误下去他就不新鲜了,因为……”
说到这里他才顿了一顿,意识到好像在这样的场合之下他不该继续说下去。
花主母万万想不到他居然会这么说,敢这么说,不止她,厅内所有人都因为他这句话瞪住了这张青白的脸,花主母眉毛一挑,厉声道:“因为什么?”
他不知是胆大包天还是根本没听出来花主母压抑的怒火,见她问来,便自然回道:“死透了。”
“什么?”
他好心地解释,“再耽误下去,他就真的死透了,不新鲜了。”
简直忍无可忍!
在场都是死者亲属,没人能够忍受家中死去一人时竟有外人如此巴望地盼着这件事,还来讨论尸体新鲜不新鲜的问题。
花主母握紧手中蛇头杖。
死者身边容颜哀戚的妇人手已握住剑柄。
花家其余人等也纷纷探向自己的武器。
他们在等出手。
一方面等主母令下,另一方面,等出手的时机。
花主母也在等。
可眼前这个人浑身破绽,毫无防备,反叫她捉摸不透。
只见他他慢条斯理在尸体旁边蹲下,低下头嗅了嗅,最终露出一副十分嫌弃的表情,“啧啧,真可怜,连肠子都毒烂掉了。”
毒?
花主母神色一紧,刹那间盯着他不放。
“他是被毒死的?”
尸体边上的妇人顿时惊叫道。
这一次他从善如流的回答,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答得准确,直切主题,“嗯,颇厉害的毒,下毒的人见识稍显不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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