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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抱着双肩,只觉身上极冷,忍不住有些颤抖起来:“怀照,我要如何是好?师父不许我报仇,但我同他相依为命十年,倘若真是小侯爷为了保住自己的身世之谜,要杀了我师徒二人灭口,我怎能放过杀师之仇?”
沈昀轻拍她的肩膀,柔声道:“阿嫣,照我看来,追杀你师徒二人之事,不但与竹喧无关,而且实有颇多蹊跷。
那时苏夫人已经仙逝,何况她是你……你的母亲,既有让竹喧娶你为妻之意,又怎会派人杀你?竹喧若有杀你之心,那么你……你也等不到与我重逢的那一日了。”
沐嫣知他见事比自己明白得多,此刻自己神思恍惚,没半点头绪,比起他的头脑更是不如,闻言虽然尚有怀疑,仍点了点头,嫣然道:“嗯,我听你的话。”
不提防沈昀将自己一把抱起,不由得惊声道:“怀照,你……”
话音未落,他已迈步入房,将她轻轻放在床上。
她道:“你……你做什么……”
沈昀微笑不答,替她除下她的靴子,反手关上房门,磊磊立在床前,竟无出去之意。
沐嫣眼珠子转来转去,想到了点儿什么,一张老脸顿时涨得通红,将对苏斐的气恼怀疑之意瞬间忘到了十万八千里之外:“你……你好歹先点两只红烛,才像回事。”
沈昀怔了一怔,明白过来,顺手在她额头上一敲,唇角忍不住含了一丝笑意:“阿嫣,你这小脑瓜里在想什么。”
她这才知道自己会错了意,老脸烧得滚烫,急忙往床角里一缩,抢过被子罩在头上,闷不做声。
身畔他悄然袭来,扯开被子,将她搂个满怀,低声笑道:“今晚月光这么亮,天地为媒,明月为妁,又何必要什么红烛。”
她瞪大眼,抖着声音道:“你……你说什么?”
他凑近了些,在她耳边轻声说道:“刚才不是还天不怕地不怕地邀我同睡么,怎么养出了这叶公好龙的性子,此刻我遂了你的愿,你倒不好意思起来。”
亏她还觉得,将他的脸皮比作娇嫩的豆腐皮,这比喻用得精妙。
此刻看来,真是阿弥陀佛,挺对豆腐皮不起。
沈昀的爹是凤凰立于群禽之间的林阁老,娘是有倾国之色的美人,这俩人强强联合,生下个小公子。
这样先天的好条件,沈公子虽一贯尔雅温文,却没道理不成长为一代尤物。
他靠近来在耳畔低声呢喃的时候,沐嫣才发现,一向低看了他。
沈昀却只安安稳稳地将她搂在怀里,声音极轻:“阿嫣,过几日我有件事要办,须得回一趟北辰派。”
她奇道:“咱们不等苏小侯爷给我个解释再走?何况郑知府又邀了咱们喝他和华依的喜酒。”
沈昀微笑道:“好,我陪你等两日,看竹喧怎么说。”
用被子将她盖得严严实实,柔声道:“睡罢,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声音越说越是低回温柔,她心中安定喜悦,怔怔地和他对视,沈昀一笑而叹:“你若再不乖乖睡觉,莫要怪我。”
少年目光清亮如泉,嗓子却有些沙哑起来。
她急忙老老实实地闭上了眼。
次日沐嫣醒来时,天光尚熹微,透过窗纱,照得屋中微亮,一片清晨特有的宁静,不知名的鸟儿在窗外的树枝上欢然吟唱。
沈昀似是早已醒了,目光灼灼地凝望着她,唇边似笑非笑,神色颇有点奇异。
在他面前,她一向是慌张的,瞬间被他看得耳根子都红透了,忙推了他一把:“你先出去,让我换衣服。”
他颇富涵养地转过身去,忽的笑道:“昨晚你睡着的时候,抱我抱得那么紧,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
她拿起床上的枕头,顺手就冲他劈头扔去。
两人来至大厅,众人都在,徐世子和百草仙各自夹着个热腾腾的包子,吃得开心,苏斐独坐在一把椅子上,顶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满脸心事,看样子,小侯爷一夜睡得极不安稳。
小皇帝倒是没什么异状,脉脉含情,一脸痴地凝视着云窈,后者默默地低了头,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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