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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红衣男子听着宋谏之近乎落锤定音的一席话,反而缓缓挺直了脊背,面上哀戚变成平静,一双眸子紧紧盯着他。
“背后帮我的人没有出面,但与?我接头的人挂着盐政司的腰牌。
在燕京时我疑心,偷看过……她收的信,落款一个‘一’,该是易盐政无疑,信我偷来了,妄图在她言而无信之时作筹码,可以交与?您。”
他未再明目张胆的与?晋王谈条件,只?是定定的看着对面人。
面前?的剑刃撤走了,他从怀襟中拿出一封蜡油封好的信,双手奉上俯身便拜。
他久久的伏在地上,脊背隐隐发颤,声音却格外坚定:“千罪万错,皆是我一人所为,虽死不足惜,万望殿下放过我胞弟。”
“公平交易。”
宋谏之拿过十一递来的信,却并未展开?,只?是搁在案上。
他站起身微挑了眉,眸中尽是冷漠:“别死在这儿,给?本王徒增麻烦。”
“是。”
红衣男子仍俯着身,沉默一息应道?。
棋局至此,他已无招可用,唯有相信晋王言而有信一条路可走。
他话音刚落,宋谏之已经推门离开?。
姜淮谆犹豫一下,面带惆怅的看着地上人,安抚的话在嘴边打了两个圈儿,不知?该从何说起。
和?他一同未提起脚步的是十一,便是他这般见惯生?死的杀手,看到这份深重情义,都难免被触动。
两人对视一眼?,姜淮谆最后却只?叹了口气?,跟上晋王的脚步。
这世上纷扰太多,个人有个人的命数,他虽感伤,却无法相助。
春风卷起室内窗帘,日光飘飘摇摇没有定所,被窗格子切作一块一块的光斑,斜斜披在红衣男子身上,合着绛红的衣衫,倒像是穿了件袈裟。
只?是当事人还?伏跪在地上,分毫未动,沉默如一幅画。
姜淮谆一出门便没忍住小声问了句:“敢问王……敢问您,撄宁可是服了解药?”
他后知?后觉瞥见楼下用餐的食客,王爷两个字果断吞回肚子里,仍不放心的追问。
宋谏之步履未停。
十一秉承着无所不为的近卫原则,凑到姜通判身边替自家主子解释:“通判放心,夫人已用过药了,只?是起效还?要些时间。”
“我去看看?”
正在这时,隔壁房门被人从里至外推开?了,明笙头上两个发髻先出现在三人视野中,而后是一张焦急的脸。
“主子,夫人不知?在那念叨什么,奴婢听不清,可见她那情状难受得?紧,直呵气?,您来看看吧。”
她连珠炮似的念了一堆,敞着房门站到一旁等众人进?去。
宋谏之微皱着眉进?了屋。
大约是药力太强,塌上躺着的人面颊烧得?通红,细细密密的汗珠缀在额上,两根眉毛拧成了毛毛虫,神色痛苦。
金尊玉贵的小王爷难得?纾尊降贵一次,俯身凑到撄宁唇边,却只?听到含含糊糊的两个字。
“牙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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