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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璨脸上似笑非笑,放下手中卷宗悠悠道:“符卿怎么又唤本王王爷了,你这不爱改口的毛病同玉哥一般。”
其实这话并没什么,不过是随口一句的寒暄,可符礼不知怎么的,就感觉背后仿佛有巨石压着,冷汗蹭蹭得往外冒,忍不住掏出干净帕子擦拭干净。
“不敢、不敢,是臣之过。
不知大人还有哪处不解?”
“不解?符卿莫不是糊涂了,方才不是还说着派遣甘州的御史人选中有人毛遂自荐,本王正说着要见一见,怎么符卿听院中其他御史闲谈入神,就把正谈的事忘了?”
萧璨脸上仍是笑着的,可话锋一转幽幽道,“还是说大理寺卿摔断腿的事这么有趣,连符卿都忍不住同人谈论几句?”
这话说出来堪比威胁,符礼敛了神色,低头恭恭敬敬朝萧璨拜道:“臣身为朝廷命官,自当恪守为臣之道,不偏听偏信,更不议论这等无稽之谈。”
“符卿是皇兄亲自指派辅佐本王的人,本王自然信得过符卿的本领。
玉哥身子一向不好,平日磕碰几下都少不得伤病几日,如今又得皇兄器重担此重任,御史台上下一干公务自然还是得落到符卿的肩上,辛苦符卿了,本王会努力多学些,不让符卿太过劳累。”
符礼忙回道:“大人过于谦虚了。
臣奉皇命为大人讲授朝中事务不过数日,您便已掌握大半,想来过不了多久便可独当一面,臣不过辅佐之职,不敢僭越。”
符礼这话并非全都是恭维之语,萧璨对朝廷之事学习掌握得非常快,就好像原本就清楚这些,是以他通常只需三两点拨,萧璨便已明晰。
如果不是这位风流纨绔的名声在京中实在响亮,符礼都忍不住怀疑对方是扮猪吃老虎了。
不过恭维之余,他还是有些担忧和失落的。
萧璨是天之骄子,是天子亲封的御史台之首。
先前萧璨不问朝政,似从前那般胡闹风流,而同级的裴玉戈嫁入王府,日日被萧璨缠着,自大婚起,人虽还活着,但病是一茬接一茬,更不怎么插手御史台的事务。
彼时,他符礼还能在御史台抖威风充大。
可如今裴玉戈被委以要务,不管背后之人如何宽慰说那只是天子刁难,可面子是实打实赚到了。
而萧璨更是突然开始正经起来,日日准时甚至提前来御史台应卯不说,平日讲授也是半点没有轻视糊弄,加之其天资聪颖,符礼如何能不担心来日自己权力地位不保。
萧璨坦然受之,只笑谈道:“本王原是潇洒自在惯了的,并不喜这些繁文缛节。
只不过玉哥同本王说要多体谅体谅符卿以往操持偌大御史台的艰辛,也时常私下埋怨本王不争气。
本王想着爱妃之言多有道理,因而便是勉强些也要日日来府衙学一学打理公务,回去也好向王妃交待,皇兄近来安排也是正有此意。”
萧栋令符礼教导胞弟,一是期盼一事无成的弟弟成才,二则是借此孤立裴玉戈,令这耿直臣子知难而退。
不过这其中目的他自是不可能如实告知符礼的,故而符礼并不完全清楚天子的想法,如今让萧璨言语一忽悠,他心里更糊涂了,甚至不由觉得太师先前劝慰不过是诓骗他卖命的托辞。
“大人如今肯对政务用心,陛下知道了想必也会欣慰。”
“好听话便不必说了,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不妨先捡着正事谈?”
“是,回大人。
毛遂自荐的那名御史姓柳,是原襄州出身。
说起来也巧,他与裴中丞是同期入的御史台,如今是在殿院任殿中侍御史,平日大朝时是在閤门外当值。
近来御史台人手不足,殿院的侍御史才多被调回帮忙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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