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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如此,他才最懂一个浮躁的人想要完全沉静下来做一件事是很难的,对一个不学无术的风流纨绔来说,就更是难如登天了。
可萧璨竟然做到了。
这个传闻中风流好色、文不成武不就,外人私下里讥讽的‘庸王’却好似比自己还要有耐性。
柳放一直盯着对方,眼见为实,所以才不得不信、不得不好奇。
直到外面的亲卫估摸着时辰进来回禀说该是用午膳的时辰了,上首的萧璨才放下手中不知道翻到了多少卷的卷宗,坐直了身子道:“柳侍御也一同用膳,去取两人份的饭食来。”
亲卫领命而去。
萧璨这时才把目光落在堂下的柳放身上,缓缓解释道:“甘州之行事关晏老和楚王一脉,本王谨慎一试,还望柳侍御莫要记恨本王。”
柳放的目光充满了探究,闻言并未答复萧璨,而是凝眉直言道:“朝野人人都说王爷是糊涂庸王,今日下官倒觉得,您这雍王不‘庸’。”
“哈哈!”
萧璨闻言朗声大笑,却并未含半分怒气,言语之中倒有几分赞许之意,“无怪乎是能给自己改了表字为疏狂的奇人,今日一试倒也不枉费玉哥昨日在我跟前多番肯定你,确实是个有本事的,温姨母也没看错。”
柳放脸上闪过一丝错愕,不过很快从萧璨的自称及他提及的二人中抿出了不同的意味。
虽是个狂傲之人,此刻在萧璨面前倒收敛了几分狂意。
敛袖微微垂首道:“不知大人有何吩咐?”
之前是王爷,如今却改口成大人,显然是向萧璨表明自己的态度,柳放是有些认可这位新任御史大夫了。
萧璨浅笑道:“吩咐说不上。
我不过是应了玉哥要我做的事,以友人之身邀柳放兄傍晚过王府一叙,也算是为来日甘州一行提前壮胆送行。”
甘州一行前路未知,柳放不缺胆量,这一点裴玉戈也很清楚,所以萧璨言下之意便是另一重含义。
而柳放也不需旁人过多提点,片刻之间便已心领神会。
“既如此…恭敬不如从命。”
早朝立威京中总是不缺流言闲话的。
柳放那日受邀,光明正大同萧璨入了王府且一夜未出,他本就是个桀骜之人,如此这般在旁人眼中便是十足古怪的事。
偏偏这二人,一个风流好男色、数月前才求娶了一位貌若天仙的侯府公子,另一个年过而立却始终不曾成婚、相貌堂堂但不近女色,便是让人想不乱猜都难。
萧璨是天子胞弟,备受圣上偏爱,能得他相邀而入王府一夜未归的,便是面上未过明路,其他人心中便也已有数。
萧璨是贵胄亲王说不得,众人忌惮之余便少不得要多编排柳放几句,连带着他从前性子轻狂也拿出来当做贬损的由头,流言一时传得颇为厉害。
不过这也正是裴玉戈与萧璨此番行事的筹谋所在,京中流言甚嚣尘上,他二人也不曾压制过半句。
因为流言传得越厉害越荒唐,谈论的人便越多,甘州离京城并不算远,早晚也能传到,届时甘州的官员乃至楚王便会对柳放多有忌惮,不敢肆意谋害于他。
只不过于御史台府衙私下再见时,裴玉戈还是同柳放道了歉,毕竟他们那番举动仍是坏了柳放的清白名声。
“长安若要如此说,便是小瞧我了!”
柳放虽是文人,可性子洒脱不羁,倒有几分游侠的豪气。
他挥袖不屑道,“世人说我狂傲,我笑世人鱼目短视。
清白名声若无强权护佑,在这糊涂朝廷中也不过是空话一句,真落了难又有几人会为了清白名声去争辩?!”
裴玉戈知他说的是当年卢侍郎的冤案,再清白的官声真到了帝王要你死时,昔年提携施恩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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