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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言卿的手逐渐放开,将已经打包好的包袱压入箱笼底层。
她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她很清楚如何神不知鬼不觉逃离京城,如果她愿意,甚至现在就可以。
但她心里存着最后一丝软弱,她对自己妥协,心想,只要从大觉寺回来,看到他未来妻子的真容后,她就走。
就当是她和京城,和这个光怪陆离的贵族世界,做最后的道别吧。
“真的。”
陆珩看着王言卿,语气再诚挚不过,“二哥什么时候骗过你?”
王言卿似信非信,这时候她发现陆珩还握着她的手,两人衣袖相叠,距离极近。
王言卿后退一步,抽回自己的手:“说话就说话,站这么近做什么?”
这话陆珩就不爱听了,他抬眉,意味不明道:“自家兄妹,你还和哥哥讲究这些?”
“还在别人家呢。”
王言卿见他不放手,抬头,黑白分明的眼睛用力瞪了他一眼,“放手。”
陆珩终究没太为难她,缓慢放松力道。
王言卿一得到自由,赶紧整了整衣袖,往屋里走去。
他们说话的功夫,梁文氏等人已经进屋了。
王言卿静悄悄进门,贴着门窗而站,陆珩随即跟过来,站在她身后。
屋里陈禹暄正询问梁文氏梁榕失踪始末,王言卿跟着听。
梁文氏低垂着脸,时不时拿帕子按一按眼角:“上个月十七那天,大少爷大清早就出门了,没说要去哪儿。
妾身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又去会友了。
没承想,他竟半月不归。”
陈禹暄问:“大少爷常去的地方找过了吗?”
“都找了。”
梁文氏说着指向另外三个族老,道,“客栈、酒肆、亲戚家、朋友家,妾身都派人问过了。
陈千户不信可以问族老,妾身遣人时,三老都知道。”
族老点头:“确实。
月初大太太就派人来问过,我们还帮忙找了,但并没有找到梁榕踪迹。”
陈禹暄朝门口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问:“赌坊柳巷之地呢?”
梁家人都有些尴尬,其中一个族老矢口说道:“绝不会有这种事情。
梁榕这个孩子我知道,他虽然独来独往,沉闷寡言,但并不是那等纨绔之徒。
他平素喜欢看书,除此之外游游山、玩玩水,便没有其他消遣了。”
“梁大少爷竟然喜欢看书。”
陈禹暄意外地应了一句,又问,“既然不在城里,那外面有没有找过?”
梁卫家官职放在朝廷里不算大,但在保定府也是有名有姓的人物。
梁文氏都通知了族老,折腾出这么大阵仗,如果梁榕还在城里,总会有人来报信。
这么久都没音讯,多半人不在保定府了。
梁家族老听着露出苦脸:“陈千户,我们也想过城外。
但保定府外那么大,光周围县城就有十二个,更别说再远些的荒山野岭。
梁榕一句话都没留,我们上哪儿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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