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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话听着刺耳,方未晚随即便高高地挑起了眉毛。
半晌,她惊道:“下午在潭水边偷窥的是你?江道长,我敬你是名门正派之士,对你始终比别人高看两眼。
可你如此含血喷人便是太伤人心了。
今日我与鸣幽在东郊杀僵尸、打门神,受了一身的伤。
青都鬼气漫成这样子,你们十方阁没有露面也就罢了。
你堂堂掌门首徒,为何不出手相帮,反倒只干些偷鸡摸狗的勾当?”
江廷闻言,面容愈发阴狠。
他漆黑一片的眸子发出慑人的血光,鼻子亦高高皱起:“偷鸡摸狗?形容你们才真叫正确。
你说你杀僵尸、打门神不好过?你可问过我这九百年是怎么过的?你可又问过你们苟合时我是怎么过的?凝绝,九百年前,你告诉我什么发乎情、止乎礼,如今都成了屁话。
他两句绵绵情话,便哄得你如风尘女子般予取予求,厚颜相贴了。”
方未晚悚然一惊。
她将自到青涛以来发生的事,尤其是与他的一系列对话快速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终于理清了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你就是江临子吗?”
江廷冷冷一笑,道:“终于看出些眉目了?”
方未晚回他一个同样冰冷的笑容:“当我得知自己就是凝绝的时候,我心里是有很多愧疚的。
我知道原来凝绝与江临子走得不容易,一朝回了冥都我却日日与鸣幽黏在一起,多多少少心里总会不舒坦。
我几次想上十方山找江临子讨论如何填补缺口,却没动身,也有一部分是这个原因。
但今日你如此恶言相向,拼命诋毁,真把我心里那些愧疚全浇熄了。”
江廷一怔,迅速放开她的手腕,眼底好似闪过一抹懊悔:“凝绝,我不是这个意思。”
“凝绝和江临子的过去,我都了解。
你知道你和鸣幽最大的区别在哪里吗?你总用你的大道大论、凡人与鬼族的冲突来给凝绝施压。
可鸣幽他只会鼓励我。
但凡有一丁点压力的事,他能选择自己承担,就绝不会来告诉我。”
方未晚低头看着自己已被他抓得紫了一圈的手腕,也没有太大痛感,只是和了早些的伤疤,有些惨不忍睹。
她静静给自己揉了揉,方才抬起眼帘,继续道:“打从一开始你说你是十方阁掌门的徒弟,不仅没有亮明身份,还三番五次想骗我去癸雨榭投胎,跟你去十方阁修道。
你趁我不知自己是鬼王,叫我把这一大摊子事儿都丢给重伤未愈的鸣幽,已经步步走错了。”
她的话字字如针,狠狠扎在江廷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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