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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声音虽还是如平常那般淡淡,但却不自觉流露出一丝无奈的宠溺,旁人或许不会察觉到,但温芍与他日夜相处,已然是听了出来。
闻言,顾茂柔已经急道:“当初发生了那样的事,阿兄若觉得对不起她,那么装装样子不就行了,何苦真要委屈了自己与那贱婢在一起?阿兄是何等姿容品行的人,就算她只是一个妾侍那也是配不上阿兄的,阿兄心善将她收在身边便也算了,为何还要去碰那卑贱之人?”
“柔柔,有些事情,并非你想的那般简单。”
顾无惑又道,即便顾茂柔说得夹枪带棒,他却也没见几分波动,更不见恼怒。
“我想的哪般?阿兄总不至于是真的喜欢上她了吧?”
顾茂柔竟对着兄长讥笑道,“她一个只知勾引主人来过活的贱婢,如何还能怀上阿兄的孩子?若是生下个庶子来,那可是阿兄的长子,将来嫂嫂进了门,无论是大度还是善妒,想必心里都是不会好受的,倒是给了她这个贱婢好大的脸面了。”
无论顾茂柔的出发点为何,她的言语对于兄长来说总是不敬的,顾无惑却也一点都没有在意。
他宠溺这个妹妹实在宠溺惯了,又下意识觉得是自己欠她的,所以从来不会苛责什么。
与顾茂柔相比,顾无惑的话更是极少极少的,他没有马上接着顾茂柔的话说下去,使得另一边暗中窥探着的温芍也不由屏气凝神起来。
未几,才听得顾无惑轻叹了一声气,声音又比方才压得要再更低一些,与顾茂柔说道:“我不会再娶妻了。”
温芍心念一动,这句话竟与那日他对她讲的一模一样。
“阿兄难道是为了她?”
顾茂柔不可置信地望着顾无惑。
“柔柔,”
顾无惑又叫了她一声,“当初他们说我六亲缘薄,从那时起,我就没再想过要娶妻。”
顾茂柔张了张口却没有说出话,顾无惑又接着说下去道:“我与她之间只是意外,并非是出自我本意,但也不能不算是一个机缘,与其冷待她让她也黯然神伤,不如将错就错下去,来日王府后继有人,父亲与已在地下的母亲,想来也会安心。”
闻言温芍怔怔,往后退了一步,脚跟踩到落叶上发出轻微细响,但那边的人未能注意。
“后继有人?阿兄你要做什么?难道等那个孩子生下来你就又要离开?”
之后便又是顾茂柔一连串的发问,但语气明显比方才要松弛了许多,“父亲只有你一个儿子,你走了让我们怎么办?”
顾无惑道:“该我尽的人事,我不会躲避,若我真的要走,这次也不会回来,况且眼下正是多事之秋,父亲在前方举步维艰,建京这边少不了我。”
“那就好,阿兄可千万别想那些有的没的,我们出生于钟鸣鼎食之家,有一日富贵可享便享一日,否则才是辜负了。”
顾茂柔话锋一转,又挑了挑眉问他,“所以阿兄只是把她当一个工具?”
顾无惑蹙眉:“柔柔,有些话不能随意说,往后也不要再闹了。”
顾茂柔唇角勾起一丝笑意,眼风往斜里一扫,鬓边珠翠颤动,嗔道:“好了阿兄,我知道了,这些话自然不会胡乱说出去。”
秋风扫过,枝头已然开到荼靡的花瓣倏然落下,悠悠地落在了温芍的裙摆边,温芍一直出神着,目光也随着花瓣而一路向下,而后定定地看着地上。
忽然,扑簌簌地花却落下更多,温芍这才回过神,看见了从花间跃起的一只鸟雀,鸟雀扑腾着翅膀向着满是厚重云层的高空而去,一晃便不见了。
才在这里站了片刻工夫,温芍便发现自己手心里已经沁满了冷汗。
她转过身,也不再等还没回来的珠雨,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里。
温芍一路走着,也不知走到了哪里,直到走得开始气喘,再也走不动了,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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