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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会被张氏赶出去,也至少可以享受一段时日,何苦冒死落胎。
文氏为何要这般做?
许姨娘蹲在火盆边,脑中闪过各种念头,乱七八糟。
晨曦透过半旧的窗纸,后巷又开始热闹。
收夜香,送柴的车轮咕噜,吴婆子用力甩上门,脚步声哒哒,越来越近。
许姨娘陡然惊醒,亵裤已经半干,她匆匆卷起送进卧房,塞进了文素素身前:“吴婆子来了。”
文素素蜷缩在被褥里,一动不动,嗯了声,声音微弱。
许姨娘见文素素还醒着,些许松了口气。
她来不及多说,奔回自己的屋子,取了恭桶,与文素素的恭桶混在一起,双手提着走出门。
吴婆子走到了廊檐下,斜着眼角对走出来的许姨娘道:“还不赶紧些,天光大亮,太太都起身了,你一个姨娘,还呵欠连天,成何体统!”
平时许姨娘懒得搭理吴婆子,这时觉着她格外面目可憎。
到底念着文素素的身子,她咬牙死忍住,提着恭桶往外走去。
吴婆子捂着口鼻,嘟囔着骂了句,看到开着的窗棂,顿时大惊小怪喊道:“许姨娘,你要寻死!
一大早就开着窗,要是寒意浸入,文氏受了寒,你可担待得起!”
许姨娘懊恼不已,先前太急忘了关窗,让吴婆子寻到了把柄。
她要是去跑去告状,将张氏引来,事情就糟糕了。
张氏可不像吴婆子那样蠢!
“炭盆气味重,憋气,我让许姨娘开了些窗。”
文素素的声音传了出来,吴婆子翻了个白眼,嘟囔骂了句,扭着身子离去了。
许姨娘松了口气,边走,边忍不住回头看去。
文素素声音明显力气不足,要是她血流不止,肯定会没了命。
到时一查起来,她也脱不了干系,会被连累着倒大霉。
不行,她得想法子,弄些补血的补品回来。
何三贵去了府城未归,吴婆子阴魂不散守着,她也出不了门。
许姨娘想了半天,始终不得法。
倒掉恭桶回屋,前去卧房看文素素,她还如原来那样躺着,头埋在被褥里一动不动。
屋内昏昏暗暗,安静得落针可闻,许姨娘心霎时提到嗓子眼,颤巍巍伸出手去,试探她的鼻息。
文素素微弱的声音传来:“我没死。”
许姨娘吓得手倏地缩了回去,尴尬地道:“我见你没动......不早了,我去给你拿饭食。”
文素素:“嗯,你多拿些蛋,要是有肉,或者牛乳,也给我拿些。”
许姨娘僵了下,道:“饭食都有定量,张氏早就安排好了,灶房那边的婆子都听她的,多拿一颗咸菜疙瘩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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