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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灼忍着心中阴森寒凉,凑近了盯住她。
只觉得梁善渊像是没有呼吸一样,那张脸没有一丝一毫的毛孔,在她眼里,就像个阴气森森的纸扎人,皮肤白的像一张泛着青色的纸,凤眼眼瞳漆黑,唇上猩红,昨夜里天黑还察觉不出,一到早上,就觉得太不对劲了。
“......都怪你们梁府,准备的床榻太硬,害本小姐睡不踏实,”
树影摇晃,花灼指尖无意识紧攥着手里的包子,声音骄纵,“这会儿我瞧着你也挺好,挺精神的。”
“又挺好,挺精神了?”
梁善渊看着她,忽然觉得有几分好笑。
这女孩个子小,手里拿着咬了一半的肉包子,肉汤都掉手上去了,却丝毫没注意。
从昨夜开始,他便隐隐觉得,这骄纵的大小姐好像有些不对劲。
受鬼气与自身容貌影响,所有见了他的人,皆对他抱有惊艳,或好感神情。
只她不相同。
表面骄纵,可内里,却像是在......害怕他?
为什么呢?
除察觉他不对劲之外,再没其他原因了吧?
“你别挤在我跟前,烦死了!
我最讨厌你这种个子高大的!
看的我心里发堵!”
花灼捏着肉包子,听见脑内功德+5,才注意肉汤洒了满手,忙要去拿巾帕,却觉冰凉搭上她流了肉汤的手背。
皮肤相触,二人皆是一怔。
花灼是吓了一跳,那冰凉极难形容,好似到夜晚的墓地里摸了墓碑,她手登时弹开,肉汤便洒到了她身上。
花灼:......
可这次,梁善渊竟也没管她,只将巾帕搁到桌上,便道,“那我先回去了,姑娘记得擦手。”
花灼望着梁善渊离开,紧绷的身体才舒出口气,没敢用她给的帕子,喊听澜过来帮她收拾。
根本不知,梁善渊一路直走进抄手游廊,才寻了片最阴暗的地方坐下来。
她一双漆黑眸,怔怔望着自己素白的指尖。
奇怪。
瞥见旁侧有蚂蚁背着碎食行走,梁善渊弯下腰身,指头将蚂蚁碾死,疼痛果不其然,从指尖再次蔓延四肢百骸。
他是徘徊于人世间的孤魂野鬼,从前便躲日头,在夜间勉强过活,如今得了副肉身,依旧伴随疼痛而生,夜间稍好些,也是疼痛不堪。
毕竟人世间不该是他留的地方,可他又确实无法投胎。
这些年,他发现助人为善时,能稍微缓解疼痛,到府中也学那位菩萨八小姐,跟着一同行医,向他无法理解的善,多年下来,效果虽有,却甚微。
可方才。
梁善渊抚摸着自己的指尖。
接触到那大小姐的手,不痛了?
梁善渊一张若纸人般白的脸面无表情,好久,才一点点牵扯起猩红似染血的唇。
有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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