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迦南吃得没有声音,埋头一口口秀气地吃得干干净净。
吃完了她看着乔立言手中的酒杯,猩红色的液体,如人类的血。
“这是酒,迦南还小,不可以喝呢。”
乔立言酒杯对她晃晃。
迦南低下头,又继续吃,乔立言抿酒注视她吃食的模样,忽然间就笑了,“迦南,你真可爱。”
夜很深,星光与高楼的灯光交织在一起,他轻易看清女孩黑色的眼睛湿漉漉的,脸颊红得像一朵粉色的莲花。
迦南跟了乔立言做活。
她伴在乔立言身边出行一次又一次生意,黑色白色低调都有涉及,他在工作上从来没有对迦南隐瞒什么,杀手与军火商人都是危险的职业,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迦南不懂的生意乔立言会在路上慢慢给她讲,迦南时时觉得乔立言在大学学的不是数学而是金融。
那些人对军火商人又爱又恨,乔立言不是有多大立场的人,无论是平民还是国家首领只要有生意他都会做,在黑色白色间那一条狭窄的灰色地带独自前行。
她曾听一个日本黑手党首领说起乔立言时用一个词形容,akua,恶魔。
程素然与她曾说过一部名为《战争之王》的电影,说的便是军火商,迦南抽了时间去看,为了受众考虑,含了大多的艺术性在里面,从而隐蔽了其中血腥残忍的部分。
乔立言听了微笑,“迦南觉得呢?”
迦南摇摇头,很认真很正式地站直了回答,“如果没有乔先生,或许会有更多的人死去吧。”
“别人可都不这么想的哦,战争中大多数人并非死去导弹与核能,而是轻武器,世界上百分之六十的枪支在平民手上,而其中,出售武器给他们的,正是一些军火贩子,他们的货都是从军火商捞来的零碎。”
迦南有些固执地摇头,“乔先生不一样。”
乔立言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摸摸迦南的头,又摸摸她的脸。
十七岁时迦南读上了大学,修了她最喜欢的数学,自从她随了乔立言工作乔立言便提供给她读书的地方和饮食起居。
伦敦一段时间他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乔立言偶尔会辅导迦南数学,一些论文他看过了也会一针见血指点出来,专业得如同最有威望的大学教授。
他说话的时候站在迦南桌前,头微微俯下,修长的手指指出迦南做错的地方,若是更为复杂的数据,他会轻轻从迦南手中抽出钢笔圈出来,在一旁落下一串漂亮细致的公式。
迦南曾经想过,如果他真的是教授,那么现实会如何。
他杀过的人不经他手,永远是干净的,之前的路之后的路永远积淀着浓厚腐朽的尸骨与血液。
唯一的可能性是不会相遇吧。
迦南在学校颇得老师喜欢。
迦南这才发现原来乔立言抽烟,他只是在迦南面前不抽,用乔立言的话来说,因为迦南太小了。
迦南一瞬间想起了李,她没有力气去感伤。
那时她抽空回了国,她去了镇江,那里是她父母死去的地方。
她站在出车祸的公路上站了很久,然后去了莫家的墓地上了花,守墓人看了她看了许久,迦南只是对他点了点头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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