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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算,就算。”
“还差一环,私定终身是要交换信物的。”
裴雪青想了想,取出一枚玉佩。
雪青色流苏作配,莹润白玉上镂刻着一个“裴”
字。
“这玉佩上刻了我的姓,流苏颜色是我的名,交给你做信物吧。”
她将玉佩递给他。
沈元策似是有些意外,一时没伸手来接:“我这连个说亲的影儿都没有,哪儿敢收你这么重要的信物?”
“重要,才能让你记着你今日的承诺。”
沈元策在她的坚持下接过了玉佩,认真端详()起来:“这玉佩能拆成两半?”
裴雪青点点头:“雪青是月光照雪的颜色(),这玉佩动了些巧思1()1[()]『来[]♀看最新章节♀完整章节』(),把衣字那一半做成月牙形,将这寓意也囊括了进去。”
沈元策像是思量了会儿:“那你就给我这一半,等我何时能光明正大向你提亲,再给我另一半。”
他转动机括,将玉佩一分为一,把非字那一半还给她。
裴雪青笑着收了回去:“好,那你给我的信物呢?”
“我今日只是来跟你说一声,谁知你这就答应了,我这也没准备齐全……”
沈元策摸了半天腰封,只摸出一柄匕首。
裴雪青却眼睛一亮:“这是你第一次遇见我那日,杀那头狼时用的匕首吗?”
沈元策点头:“你若喜欢就给你。”
“喜欢,我当然喜欢,我就要它做信物。”
“那这下礼全了,谁也不能反悔了。”
沈元策笑着将匕首交给了她。
“一诺千金,绝不反悔。”
乌中带金的刀鞘光华流转,在阳光下折射出一道耀目的金光,裴雪青在接过匕首的那刹被光刺到眼睛,猛地闭起了眼。
黑暗里,锋芒留下的余光扭曲了弧度,仍在一闪一闪刺痛着瞳孔,过了许久方才得以缓缓睁开眼来。
耳边的蝉鸣忽而消失不见,入目是一卷白纸黑字的医书。
裴雪青趴在案上慢慢直起身子,迷迷糊糊看向周遭。
水榭里没有了沈元策,只有陪着她的竹月。
外面也不是满池芙蕖的夏天,而是明媚的春日。
“姑娘您醒了。”
竹月忙上前给她斟茶。
裴雪青怔怔看着竹月,头晕沉沉的,恍若仍身在梦中:“我方才——睡着了吗?”
“是呀姑娘,您看着医书睡过去了。”
裴雪青神情恍惚地看向案上的医书,看了半天,终于回过神来——此刻不是兴武八年的夏天,而是五年后永宁元年的一月初三。
是她又做梦了,梦见了当年的事……回想着方才那个跨越近半年之久的漫长梦境,像盛装得满满当当的心脏又一次被掏空,裴雪青闭上眼,轻轻捂住了脸。
自从一年前知道他不在了,每次走进这座水榭,只要一睡着就会梦见他。
第一次在这里梦醒以后,她难过得泣不成声,很长时间不敢再踏进这里半步。
直到某天偶然读到庄周梦蝶的故事——庄周梦蝶,分不清是庄周梦见自己变成了蝴蝶,还是蝴蝶梦见自己变成了庄周。
她忽然在想,如果这座水榭可以复刻她人生里最美好的一段时光,那为何要将梦境与现实分得这么清楚呢?不如就将梦境当作现实,现实当作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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