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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太夫人居然还要睁眼说瞎话,殷婉心头的怒气渐渐充盈,真恨不得往她脸上掴上一巴掌。
萧燕飞按了按殷婉的手,轻轻在她手背上节奏性地拍了拍。
“太夫人不识字吗?”
萧燕飞似笑非笑地截断了太夫人的话,“还是觉得是关大人收了殷家的银子,这才判了‘义绝’?”
少女的声音一惯的温温柔柔,如珠玉相击,听在萧勉等人耳中,却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
又来了又来了!
萧勉以及几位族老暗暗地交换着眼神,忌惮之余,心里又一次庆幸着:幸好这次这丫头对付的人不是他们了。
他们与她现在站同一边!
“……”
太夫人哑口无言,她确实是这样想的。
毕竟都过去这么久了。
崔姨娘交换两个孩子是十五年前的旧事了,又发生在兖州,既无人证,也无物证,这空口白牙的,谁又能说得清呢!
殷家巨富,定是殷家老爷子贿赂了京兆尹,京兆尹这才判了长子与殷婉和离。
只要自家咬死不认,回头再去京兆府衙撤了这纸义绝书也就行了。
太夫人低头去看手上的那封义绝文书。
此刻才看清了上头的证词。
这是……太夫人捏着文书的手剧烈地一抖,文书差点脱手而出,心寒如冰。
殷家竟然找到了十五年前兖州那个村子的几个人证,很显然义绝之事定是图谋已久。
太夫人怒极慌极,脸色更是又难看了三分,一时六神无主。
萧燕飞凝视着太夫人阴晴不定的眼眸,眼底宛如一片清冷的寒潭。
十五年前,那个稳婆在收了崔姨娘的银子后,就从兖州的那个村子搬走了,一家子搬到了豫州,若不是她找了顾非池帮忙,靠她自己,肯定是找不到人的。
就是顾非池的人也花了近两个月才找到了稳婆,又把村人和那老大夫千里迢迢地一起送来了京城。
义绝的时间不能早,也不能晚。
太早,会让萧家有所准备,武安侯府虽然势弱,但也是开国勋贵,几代下来在朝中多少有些盘根错节的关系,不能给萧家提前准备的机会。
太晚的话,娘亲作为侯夫人肯定会受到萧衍的牵连。
届时,外祖父为了保住娘亲,说不得又得掏殷家的家当,帮萧家摆平这倒霉的破事。
娘亲在侯府委屈了十六年,一个人的人生又有几个十六年呢。
不能再让她受一点委屈了。
“太夫人,可识字?”
萧燕飞一字一顿地对着太夫人说道,抿唇一笑,显出一对可爱的梨涡。
寥寥数语,嘲讽至极。
“你这丫头……”
太夫人捏着椅子扶手的手颤抖不已。
她的气息又粗又重,胸口一起一伏,语声如冰地斥道:“萧燕飞,你是见不得你父母好吗?”
“是啊。”
萧燕飞理所当然地点点头,清澈的目光如夏夜皎月般明亮、清冷,看着太夫人时没有一丝的温度,“不然呢?”
“难道还让我娘亲陪着你们一块儿流放边关吗。”
流放边关?太夫人蹙了蹙眉,下一瞬,却注意到萧勉似是欲言又止。
太夫人心里莫名地咯噔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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