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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宁风眠彻底迷茫了,“阿……阿里巴巴……为何物?”
“一个名字,这不重要,”
沈槐之大手一挥,“重要的是你要听我讲!”
积雪化成冰凌长长短短地挂在屋檐下,在皎洁的月光中闪闪发光,时不时会有些不堪自重的冰凌断掉,砸在地上发出清亮的脆响。
北风咆哮着席卷而过,把雪后更显新绿的一处含有蜿蜒小径的竹林摇得婆娑不已。
屋内地龙烘得人昏昏欲睡,而芝麻汤圆已经在自己新窝厚实的褥子里睡得四仰八叉,偶尔还会打一个小小呼噜。
闹腾的宁晚意被长途跋涉的困顿击倒,早就进入梦乡。
只有宁风眠房间里还亮着一豆灯光,好闻的烟气从小铜炉中袅袅婷婷飘出,伴随着沈槐之故作神(神)秘(经)的声音,立刻就被地龙烘出来的热气撞散。
“所以这个故事不应该叫阿里巴巴和四十大盗,而应该叫女仆和四十大盗。”
宁风眠认认真真听完沈槐之半回忆半瞎编的童话故事后,作出评价道,“对付盗贼的办法都是聪明的女仆想出来的,阿里巴巴只是一个幸运的人而已。”
“嗯,你说的都对。”
沈槐之困顿地打了个哈欠敷衍道,有些泛红的眼眶里立刻泛出泪花,密而翘的睫毛挂着细碎的小泪珠,小扇子似的扇了好几下。
湿漉漉的,是小狐狸的眼睛。
“女仆用来对付盗贼的方法,在战术上很有借鉴意义,说不定你会喜欢看鬼谷子,或者你先看鬼谷子再看庄子?”
宁风眠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换了个话题,开始全神贯注地思考沈槐之的教育问题。
“都行……”
沈槐之趴在桌上迷迷糊糊地答应着,还没多会儿就彻底安静了下来,这个剂量的安神香对宁将军已经毫无效果,对付小菜鸡沈槐之倒是绰绰有余。
宁风眠从轮椅里站起来,望着沈槐之头发上插得歪歪斜斜的发簪无奈地摇摇头轻轻叹了口气,然后慢慢给他抽了出来,偏褐色的长发瞬间散掉,柔顺地铺了一身,宁风眠拈起一撮发梢慢慢搓磨,沈槐之的头发很软,很像他这个人,每日耀武扬威地像只开屏的孔雀,实际上性子柔软心地纯良。
一天到晚在外面令人乍舌地作妖,其实目的十分单纯,就是希望快点换得休书一份彻底离开自己。
想到这里,宁风眠脸上竟然流露出难得一见的落寂,然后稳住手在那一撮头发中慢条斯理地挑出自己最满意的一根,快狠准地扯了下来。
睡梦中的沈槐之的眉间起了一丝波澜,但很快就又风平浪静。
看来是彻底睡熟了,宁风眠弯腰托住沈槐之的膝弯和肩膀把他抱了起来,看着个头也不小,可人居然这么轻,比芝麻汤圆似乎也重不了多少。
看来得多吃些东西才行。
宁将军慢慢走到床榻,把他轻轻放到了床的里侧,然后在他身边堆了一叠被子,然后才和他隔着被子睡下。
寒风的呼啸声中,小院最后一线灯光被轻柔地吹灭。
左丞相府的书房的灯还亮着,崔绍正在书房里写字,崔左相的字遒劲有力,有一股子无视规则的狂傲之气,在宣城颇有名气,只不过崔绍贵为丞相,也无人敢伸手求他的墨宝。
“秦将军,替代宁将军去守嘉峪关,有信心吗?”
崔绍一直在专心写字,并未抬头看站在书房正中间的那个魁梧高大的中年将军,悬腕有力,运笔流畅,丝毫不受来人的影响。
“末将定当竭力而为,”
在屋中站着答话的中年人便是秦松秦将军,今年三十有五,正是一个军人最好的年纪,常年征战在外的经历让他整个都透露出一种饱经风沙打磨的粗粝,“定将一个完好嘉峪关还给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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