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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姑娘此番,是预备做清倌儿还是红倌儿?”
先头来传话的小厮说有姑娘投身春和楼,云娘本没几分放在心上。
这酒楼身在繁华的京城,偶有那活不下去的女子求一份生存,也不稀奇。
可如今立在眼前这个,不能不叫她生出些兴致。
“做清倌人。”
楚惊春道。
“那多可惜。”
云娘故作叹息,“姑娘这般模样身段,若肯做红倌儿,定会是我这楼里最红的姑娘。”
清倌儿卖艺不卖身,红倌儿则是以皮肉诱人。
这么张脸,做清倌儿只怕没几个公子扛得住。
不过……
云娘眼皮微垂,掩住些许算计。
“也罢,全凭姑娘喜好。”
说着冲身边人道,“去,送姑娘到楼上厢房歇息。”
那身着鹅黄短袄碧色襦裙的丫头,当即便要领楚惊春离去。
云娘忽的又想起什么:“看我这脑子,倒忘了问姑娘叫什么?”
楚惊春定住步子:“从前之事皆是过往,还请掌柜的赐名。”
云娘又是纳罕,却也没多问,只拧着眉想了会儿:“姑娘今日来我春和楼,正赶着大雪纷飞,就叫轻白如何?”
细光穿暗隙,轻白驻寒条。
“多谢掌柜的。”
楚惊春微微颔首。
丫头随即撩开门帘,领着楚惊春往前院行去。
一面走一面说着:“轻白姑娘,楼里的姑娘大多居在二楼三楼,奴婢先伺候您沐浴更衣,再操持旁的事。”
楚惊春微微点头,算是应下。
“贱蹄子!
还当你是千金小姐呢!”
一声厉吼忽然刺入耳朵,“你们几个,云娘养你们是吃干饭的?给我摁住了!”
随后,便是一个个巴掌声传来,一面还混着些粗鄙的话。
楚惊春未觉如何,身边的丫头倒是快一步挡在她身前,一面解释:“姑娘莫怕,这是新来的姑娘不听话,管教她呢!”
管教以色侍人的姑娘却是打在脸上,楚惊春瞥了眼那紧闭的门窗,什么都瞧不出来。
丫头又道:“听说她原本是尚书家的千金,父亲被流放,她便落到了咱们这。
不过姑娘您与她不同,您断然不用遭受这些。”
她是心甘情愿来的,自然不必为人胁迫。
楚惊春照旧淡声应着,明白这是春和楼掌柜的云娘特意叫她瞧见的一出。
行至沐室,丫头一应安排妥当,便是折回后院云娘的房间,将方才情形一一禀报:“奴婢瞧着那姑娘似是见惯了风雨,司小姐压抑的哭声奴婢听得清清楚楚,轻白姑娘好似没听见一般。
不惧怕,也不慌张,甚至不像是心死如灰,倒尽是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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