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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九江乃是天险,仅有两处峡口,一处在新罗境内,一处便在东都南郊。”
夜色更浓,星月皆现。
他顿一顿,又道,“原本,我们都是在九江中渡商船的,往来虽是辛苦,总也能糊口。
可是最近战事吃紧,官家又不许私载百姓逃渡南都。
这一来,等于断了我们的营生。
迫于生计,我们只得前往北门运物料,做些苦力,维持生计。
只有极少数家中有老有小,实在走不开的,才留在九江边守着空船日日等。”
清幽听着听着,秀眉渐蹙,从那船民的话语之中,一时也找不出头绪。
十指紧紧攥着衣摆,她急急催问道:“你继续说。”
那人拿了银子,倒也不心急着赶去九江边,只是慢慢道来,“姑娘莫急,且听我说详细了。
这事的由头,大约是昨日。
我们听说同村之人,晚上拉了好几趟商船,对方出手极为大方,一船便给十两银子。
本来呀,留在九江边的同村人藏着掖着,不想将这挣钱的生意告诉咱们。
可渡江之人十分多,纸也包不住火,这不,还是让我们给知道了。
我们眼下就是赶去九江边拉生意。”
他的话,令清幽陷入了深思。
星光时隐时褪,始终不变的便是廖淡的夜色。
那人见清幽神色迷迷茫茫,不由问出声道:“这位姑娘,你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清幽一时仍是找不出问题关键所在,只随口问了一句,道:“那你们一船通常能载多少人呢?”
那人答道:“不一定,要瞧船的吃水深浅,小的几十人,大的一两百人都有,最大的一艘,能载四五百。
喂,姑娘……姑娘……”
他正说着,便见那蒙着面纱的女子已是急急走远,心中益发奇怪,复又掂了掂怀中的银子,不禁乐道:“怪人,问几句话就给五十两银子。
要是天天有这等好事,那该有多好。”
转身离去,赶往九江,今晚要是再能载上几船,那这十几年家里的用度便都解决了。
清幽听得清楚,心中却依旧没有答案,也不知这渡江之事有何玄机,只是觉得万分奇怪,如今战事吃紧,应当只有想往外逃的,哪有理由还有往东都来的?愈走愈急,脚下生风,不多时她已是来到了得月楼。
今日的得月楼几乎是高朋满座,人头攒动,喧声阵阵。
屋外,一轮洁白的月儿温柔地照下,依稀映在得月楼院前的荷花池中。
水中,月儿近得仿佛伸手可及,硕大美丽。
也难怪这里叫得月楼,也难怪这里的清茶,叫做“水中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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