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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如今,他还以为她只是生气。
可他们之间隔的是大郎的命,是二郎这些年的隐忍,长公主长叹一口气。
她摇头:“我不止是气,我是过不去,再说,老太太如今病重,也不是谈论此事的时候,万一传出些风声恐会叫她送命,等老太太的事毕,咱们再做了断吧。”
事到如今,她还在为他母亲考虑。
陆骥心口一绞,愈发愧疚。
当年,若是他没有听母亲的话,或许便不会有今日的乱局。
再细细一看,平阳高梳起的发髻间隐约看的见几根银丝。
她从前最骄傲的便是这一头乌发,乌黑亮直,比十八岁的小娘子养的还要好,这才短短几日,竟是生了华发。
一向清透的眼底,此刻也罩着灰蒙蒙的雾。
他这回,实在伤她不轻。
陆骥沉默许久,到底还是松了口:“好。”
长公主便没再说什么,缓步回了立雪堂。
等她走后,陆骥一转身,剧烈的咳了起来。
人至暮年,妻离子散,也算是报应了。
回了憩园后,陆骥那边迟迟没动静,裴时序便知那里指望不上了。
事到如今,只有他自己派人去找阿吟。
指尖摩挲过他精心准备的婚贴,裴时序快速地思索着。
陆缙刚刚方回来,唇上的血痂尚且新鲜,表明阿吟必然尚未走远,她一定是被陆缙藏在了某处别院里。
还有那血痂……阿吟必是不愿的。
裴时序戾气横生,简直不敢想阿吟昨晚遭遇了什么。
他手指一收,吩咐黄四道:“去,通知几个尚未撤走的据点,暗中打听江晚吟的消息,即便挖地三尺,也必须将她找出来!”
“可不久前咱们的人刚被围剿,如今巡检司还在盯着,此刻若是大动干戈恐会被发现,万一再被顺藤摸瓜,恐会危及您。”
黄四劝道。
裴时序何尝不知,但阿吟比什么都重要。
他已经对不住她一次了,生生将她推入了旁人怀里。
这一回,无论如何,他必须将她抢回来。
裴时序垂下眼帘,轻敲桌面的动作一顿,还是开了口:“让你去你就去,记得做得干净些。”
黄四被他一压,只好低了头。
“等等。”
裴时序忽而又叫住他,“顺便让人准备准备出京,一旦找到阿吟,直接将她送走。”
“是。”
黄四应声。
出门时,黄四与断了一指的贺老三对视一眼,眼底皆在叹息。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上一回教首为了这江小娘子险些丧命,这一回是连身家都不顾了,再这样下去,迟早会出事。
这位江小娘子,果然是红颜祸水。
裴时序焦头烂额之时,安平那边亦是受了挫。
“圣人并未答应赐婚,缘由是陆家老太太此时正病重,陆缙身为长孙,此时若是议亲恐于理不合。
可明明不久前圣人还曾夸赞我同表哥金童玉女,又是青梅竹马,站在一起好生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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