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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川:“小施啊……墨家四阶,兵家三阶,道家三阶,医家二阶,农家二阶,法家二阶,说不定还有我不知道的九流十家。
前所未有的百家天才。
我收回前面的话——”
她似笑非笑:“现在诸子百家都在求最后的成神道,但说不定最先抵达七阶的……是小施呢。”
黄老:“……小施吗。”
谣川抬手,理了下鬓边的长发,“如若不是他和姬玦小时候认识,这二人现在,也该算王不见王吧。”
黄老涌到喉咙的一句“说了那么多,你的遗言呢”
,还是咽了下去。
谣川那句话,沉重落在他心头,也让他品尝出一些物是人非的苦涩味道,是啊,谣川死后,他就是最后一个知道千金楼往事的人了。
谣川偏过头,望着那轻轻摇动的青铃,“我死的事,不用告诉小施。”
“嗯。”
“其实也没什么遗言。”
谣川道:“就是快死了,想跟人聊聊天,死后你把我的骨灰洒到岩浆就行。”
“……好。”
谣川笑了笑,她知道自己死期将至,活不过今天,但濒临死亡,心情却异常平静。
谣川抬起头来,在这地下几百米遥望虚空,仿佛看到六州即将掀起的天下风云。
“术法七阶,成神之道。
几千年来,从未有人到达过。”
她的声音很轻,轻得像一声叹息。
“但是婴说,快了,就在这十年内,会出现第一个破七阶的神。”
黄老手指颤抖,也跟着念出了这个让天下人闻之色变,深深忌惮的字眼:“婴。”
阴阳家千万载以来,历代供奉的【婴】,如今六州最接近“神”
的存在。
离开雾凇山,姬玦回了一趟婴宁峰,径直来到禁地前。
黑色石门打开,惊动了虔诚跪坐于血池旁边的圣女。
七岁的小女孩脸色苍白,见到他,惶恐不安地站起来。
她被拔了舌、刺了耳,脚下横穿过一条血色铁链,藏于银蓝色衣裙下。
起身时哐当发出轻响,望向他的眼神,胆怯又恐惧。
阴阳家圣女的使命,就是从稚女开始,由生到死,一辈子侍奉于神婴之侧。
姬玦这次下山杀了很多人,哪怕换了好几身衣服,也遮掩不去冰冷的血腥味。
他平静说:“不用管我,你忙你的事就好。”
圣女猜出他的意思,神情忐忑,点点头,重新坐了下去。
女孩跪坐祭坛,背脊挺拔,稚嫩却又虔诚。
姬玦依靠着石壁,低头看。
祭池之底,水是淡黄色的,泛着一点诡异的绿。
犹如孕妇体内被感染的羊水内,包裹一个似人非人的黑红色怪物。
它蜷缩着身体,血色胎衣束缚着未成形的四肢,闭眼无比乖巧。
……【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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