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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拖延此事。”
许盈抿了抿嘴唇,脱掉外衣缩进被衾之中,半闭上了眼睛:“这类事最好是快刀斩乱麻,真要是拖延下去,邹大这些人回过神来怕是又要啰嗦,说不定还要互相攀扯。”
许盈不太想把原本的‘小事’搞成大动作,真要是那样,恐怕庄园上下都不得安宁了,说不定还要耽误庄园运转——许盈或许可以不在意耽误庄园运转的损失,但庄园中还有许多指望着这吃饭的庄园客。
这种情况下,许盈很难完全以自己的喜恶做事。
“这也够了。”
仲儿笑着安慰:“如今邹大已去,其他人成什么气候?再者,他们还要悬心自己,自然只能规规矩矩做事,不敢步邹大后尘。”
许盈也差不多是这么想的,只不过他没有想到,第二天就有人迫不及待地来拆自己的台。
这个人还不时别人,是自己的族叔——他了解到这件事的时候也有些惊讶,这是哪里来的沙雕?
“郎君,厨下送了水引饼来。”
刘媚子脚步轻快地从外间走进来,手上捧着漆几,上面正是一碗热气腾腾的水引饼:“全是按郎君吩咐呢!”
许盈昨晚特别想吃酸菜鱼,现在住到了水乡,自然可以随便吃鱼。
所以吩咐过了,要用菜菹和鱼肉片做羹,羹里头搁水引饼,也就是面条来吃。
这些在豫章也都不是什么难得的东西,一早就有人送来了。
菜菹就是素菜放盐、醋、酱腌制、发酵之后的一种风味食物,算是各种酱菜、酸菜、榨菜的最初祖先了,这种食物历史很悠久,周朝时期就有关于这种食物的记载了。
这也是为了延长食物的保存时间,保证漫长的冬日里也有菜蔬可吃。
现在正是秋末,马上就要入冬了,庄园中第一批制作的菜菹已经好了,现在拿来吃不早不晚正是好滋味!
至于水引饼,其实就是用‘水引’之法制作的面食,在面揉好之后搓成筷子粗细的条状,然后放到水中,用手指头拉、扯、揪、捻,最终得到薄薄宽宽的面条这在时下是非常受欢迎的美食。
许盈的这碗水引饼,汤色清亮,闻起来鲜香扑鼻,他舀了一调羹的汤来喝,立刻点头:“好鲜!”
“自然是鲜的,厨下用的是鲈鱼呢!
还是松江鲈鱼!”
刘媚子爱说爱笑,在众人之中很是吃得开,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谁都不会对她藏着掖着,所以她好像什么都知道——许盈吃的东西,他自己还不知道,她已经知道了。
“要说鲈鱼并不稀罕,莫说豫章大河了,就是园中鱼池里也有!
只是松江鲈鱼不同,有四个腮,只有松江才吃的到!”
至于说身在豫章的许盈是怎么吃到松江鲈鱼的,那就不必问了。
这年头虽然运输条件差,但总还是有运输的。
从松江到豫章,也不过就是‘君住长江头,我住长江尾’,都是长江流域,走水路运输一些鱼鲜,相对而言难度并不那么大。
仲儿见许盈胃口比平常更好,也笑了起来:“郎君从不吃鱼脍,这鱼脍造了羹汤倒是用的。”
“不好生食罢了。”
许盈本来就不爱生吃肉食,更何况这年代也没法
说消毒或者治疗寄生虫,他对生食就更加敬而远之了——他小时候还没有上辈子记忆的时候也没有吃过生食,不知道是冥冥之中的自觉,还是他的口味所致。
“郎君不用生食也好。”
仲儿看许盈总是觉得什么都好:“以前为郎君诊病的徐大夫也说了,生食不宜肚肠。”
这个时候这方面的医学理论并不完备,但中医本来就是非常重视实践的医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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