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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师俊彦的章义还未行礼,就见到师俊彦递给了他一封信。
“此去云州,把信交给文长史。”
章义双手接过信躬身抱拳。
“诺!”
“天已然是亮了,早些出发吧,七月下赶到即可。
要跟随你去的人都已经在城外等候了。”
“诺!”
章义接令离去后,师俊彦也在程亦与侯方震的陪同下出了州府,他站在州府门前,看着远处内城的城墙,似乎透过城墙,看到了整个沧州。
昔日繁华的沧州如今已经是一片残垣断壁,再不复当年。
“都护,沧州水师都督云正遣人来报,南陈水师已退!”
“知道了!”
师俊彦听着这个无关大局的消息,轻轻点了点头,然后慢慢踱着步子踏过还未清扫彻底的直道,慢慢走向了外城。
章义站在沧州城外,此时他的身前已经站着十二名满身都是血污的老卒,除了常五和章十八外,另外十人都是从师俊彦的亲兵中抽调来的。
章义翻身上马,然后十二人也齐齐上马,他打了个唿哨,一行人就带动身旁的驮马和另一匹战马,沿着官道先向通州方向进发。
按照师俊彦给的到达时间,自己一行十三人要经过一千四百里到达云州,基本上每日只需行进不到三十里即可。
因此他们的马速非常慢,且按照行军方式步行一段,骑行一段,路上也就当做休息了。
三日后,章义等人不过才离开沧州城百里,速度不可谓不慢。
章十八因在沧州时胳膊挨了一刀,因此并不方便牵三匹马,所以他把两匹马交予其他人帮忙照看,自己落得清闲,只牵着自己骑的战马。
此刻他就走在章义身旁。
章义三日里几乎没有说话,除了上马、下马、扎营、吃饭外嘴里在没有说过一句其他的话。
这让这帮老卒也很尴尬,毕竟是脱离大队,且时间宽裕,路上聊些不堪入耳的段子也是常有的。
可领头的执戟一句话不说,他们自然也不敢张口,只能趁着章义睡着的时候腹诽几句。
常五和章十八比其余十人对章义更了解一些,因此他们也知道章义自从去通州平乱回来以后,就有些沉闷了。
尤其是章十八,他的感触最深。
因为正是他对章义说的那些话,才在之后让章义仿佛变了个人似的。
“执戟?”
“嗯!”
“可是还在想我当初说的那些话!”
章义没有说话,仍然只是牵着马匹闷头走路。
但是章十八能看出来章义是默认了。
章十八说道:“自前朝亡后,天下从未一统,这片大地上不过三十州就有三朝并立,执戟想看得好景致,只怕现在是高祖在位的最后几年还能见到。
如今是不可能了,执戟如果心中纠结这个,自当不必,本就是粉饰的太平,如今有人捅破了,自然也就现了本来的样貌。”
章义终于有了反应,他抬头看着章十八:“我只是军中一个小小地执戟,心中烦闷也不过是一人而已。
你为何还要费些口舌与我说这些。”
章十八却没有回答,仍旧自顾自地说着,双眼也有些迷离:“我十三岁从军,十九岁充任都护帐下军司马一职,却因丁忧后一桩莫须有的大案受到牵连,最后藏身起来。
这些年我从十九岁熬到四十九岁,等到鬓生白发,才等来都护入关,却是因为勤王?”
听着章十八越说越怪,章义打断他说道:“你真的就只是和我阿耶在军中相识?”
章十八听到这话,有些迷离的双眼才逐渐清明,他看向章义,突然像是在看一个非常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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