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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薄了山野。
晚霞斜迤的山坡上,一只鬃毛古怪还地包天的小狗急得原地打着圈儿转。
被它绕着的,白衣少年长袍垂地,怀里躺着个面色苍白割了长疤的少女。
酆业左手环在时琉身后,右手拎了只黑盏瓶。
瓶内盈着淡金色飘红的液体,正被他抵在女孩唇前,一点一点渡进口中。
地包天小狗在旁边急得呼噜呼噜的,偏还不敢上前。
神识传音里,狡彘更着急:“主人!
您旧伤未愈,现在为了救她竟又伤及本源,等时家与玄门的追上来可怎么办?”
酆业眸也未抬:“不是有你么。”
狡彘:“?”
黑盏瓶里液体喂下过半,酆业垂了手,望过去。
被魔似笑非笑睨着,狡彘僵住,然后咕咚一声,它咽了一大口口水:“时鼎天我真打不过。”
酆业:“不用你打。”
“啊?那我干什么?”
“去趟甘州,遛遛狗。”
“?”
狡彘迟疑住了。
它有点不确定,遛狗的狗是说它还是…?寂然间,酆业单掌一翻,一只小纸人出现在他掌心里。
甫一看见,狡彘立刻垮了脸,地包天牙口委屈地磨了磨:“主人,我可是您亲生的下属。”
魔漠然瞥他:“不会说人话,就别说。”
狡彘委屈,爪子刨地:“那我要是被时鼎天揍了,您可得替我报仇。”
“时鼎天……时家,他们还欠我笔一百三十七鞭的账,一起报,”
酆业低声笑了,“等上了凡界,就叫他时家拿一百三十七条人命来还好了。”
白衣少年轻抚长笛,说话时,眉眼垂敛,温柔平静得像情人低诉。
可同一息,他们身后,花树忽震。
像是无形无影的厉风掠过,只一息,花枯了半树。
——一半生机靡艳,妖异欲滴,一半灰如枯槁,死气丛生。
狡彘僵硬地转回脑袋,慢吞吞把造次地伸前了的爪子缩回去。
“最多一日,”
酆业挑眸,懒懒睨了眼天边落尽的金轮,“你跑得过,也逃得掉。”
地包天小狗无比乖巧,谄媚地将脑袋抵到火纹爪子上:“愿为主人效死。”
-丰州东南,一处野林山下。
天色将暗,傍着山泉淌成的潺潺溪水,一队凡界宗门打扮的修者正在溪畔休息。
时鼎天远远站在时家的修者队伍最边缘,他手中托着半只罗盘模样的金属器物,望着西方,眼神幽沉。
心中计算着时刻,时鼎天正准备回身喊时家众人开拔,就见一旁密林里,时璃微低着头走出来。
“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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