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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温将她的沉默理解为惊骇,轻飘飘地说:“好在我的身体很快忍耐到了极限,但又实在非常不愿意死掉,所以主动抛弃了痛感,我真正感觉得到痛苦的时间其实——”
“可以了,你不用再说下去了。”
安戈涅主动抱住他。
提温明显愣怔了须臾,原本无意识地在她腰间摩挲的手抬起来,顿了整整一拍才落下去回拥她。
他不习惯接受怜惜和同情,下意识地要用戏谑的说法消解自己的过去,于是和她碰了碰额头,反过来笑着宽慰她:“可是真的很难感受痛苦之后,我又忍不住去追逐它,所以其实也没什么。
而且有这样的体质也不全是坏事。”
“即便母亲引爆我身体里的脊髓炸弹,我会不会真的在生物意义上死去?其实这是个未知数。
况且,有了这样悲惨的背景,我扭曲恶劣的性格也找到了合情合理的由头开脱,还可以帮你偶尔挡一挡子弹,这样也很好,不是吗?”
“不好。”
安戈涅摇头,回答得斩钉截铁。
提温哭笑不得的轻松表情在脸上凝固成一张呆板的面具。
他眨了眨眼,缺乏起伏地说道:“我不需要你怜悯我。”
“我不是可怜你,”
她又一次抚摸他的脸,隔着皮肤触碰藏在更深处的倔强棱角,声音近乎喃语,“但你不要笑着说这些事。”
“好,不说这些事了,我们聊点别的。”
他狡猾地曲解了她的话,“聊什么?比如对未来的美好规划?”
金发青年横隔在她和门口的那堵墙之间,但安戈涅又看到了在互相追逐的时针分针。
“你好像不太愿意让哥利亚来接你,那么你想怎么办?”
这次他没有笑,看上去几乎是认真的,“只差戴冠的女王陛下愿意和我私奔吗?”
因为有出色的皮囊打底,他严肃的神色像出鞘的利刃,有种锋利的震慑力。
安戈涅不由呼吸一滞,她干涩地问:“即便逃得出去,之后要怎么办?”
“我有一笔安全的流动资金,但数额不算太大。
这么说或许有自夸的嫌疑,但只要能离开联盟的范畴,共和国,或是更远的边缘地带,伪造身份、找个可以做的生意绝对没有问题。”
这话从提温嘴里说出来就很有说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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