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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煊曲起指关节,在自己额头上敲了敲:
“明天我让人扩大搜索范围,看看周围有没有人能提供线索。
苏二去铁铺打听,他回来你也把结果知会我一声。
唉!
睡觉睡觉,查不到就辞官回家,跟六郎混。”
李奏一听不禁好笑起来:“怎么突然说出辞官这样的话?姑母那样要强,定不会许你胡闹。”
元枫哈哈大笑,把刚才裴煊在自己父母跟前立誓的事,绘声绘色的告诉了李奏。
“原来你对苏家表妹这样上心?以前倒没听你提起。”
李奏斜眼笑道。
“没有的事,人家清清白白一个小丫头,别毁人清誉。”
裴煊忙辩解道:
“我是觉得姨母说得对,做为地方官不能保护百姓、为民做主,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家。”
“杨太妃那个外甥女对你痴情,都肯为你服毒自杀,你离我妹妹远点,省得哪天莫名其妙被迫害。”
元枫半开玩笑的说。
杜芊芊没有人证这个问题,并没有因为她今天的“壮举”
消失,不过是将矛盾引到和苏洛泱争男人的“情”
字之上,香艳之事总是格外引人注目,她对苏将军和李留守的“仇人”
论,反倒被人忽略了。
连李奏都忍不住为她的果决叫好,这种女子要是真狠毒起来,岂是男人可比?不过,这也看得出,她对裴煊的感情不过如此:
可以争,也可以利用。
他忽然想起来,前世正是杜芊芊嫁给了裴煊,虽没听裴煊说过他们夫妻感情如何,但他涉足安王与太子之争,应该就是因她而起。
他微微点头应和元枫道:
“不错,杜芊芊仍有疑点,你最好把她查清楚。
就算不是她害人,这样跋扈的女子,你若真娶回家,那可要家宅不宁了。”
“哎?你俩抽什么风?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娶她?两个疯子!
对了苏三,我刚才过来时,踩的一枝树枝折了,明天记得找人锯掉,免得谁再踩到上面摔下来。”
“除了你我,还有谁敢踩那里?过两年树死了,整棵都要锯掉,现在何必增加它的痛苦。”
“子非树,安知树之痛?”
“子非吾,安知吾不知树之痛?”
李奏笑着摇摇头,这两人从小玩到大,人前都是一副不苟言笑、成熟稳重、堪当重任的样子,背地里一点鸡毛蒜皮的事,也要辩个不死不休。
他们都还叽叽呱呱的活着,真好。
接枝
新生命中的第一道晨曦,照在昨晚临时糊起来的窗户纸上,一个个晃动的阳光印子,随着月桂树枝叶的摆动,在微黄的纸上嘻嘻哈哈的跳舞。
苏洛泱眼睛盯着窗户纸上那几个光斑,手指搭在自己的脉搏上,心里暗数着跳动次数: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
没有钟表看时间,她用的是爷爷教的数脉方法:一呼一吸,四至为息。
因为同时数脉搏和呼吸有些困难,洛泱就用了做早操的口令,一次呼吸少于四次则慢,多于四次则快。
快的又分一息之间五次为数脉,六次为促脉,七次为疾脉。
这些都是李时珍《濒湖脉学》里记载的,比当下晚了至少七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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