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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利转移话题,萧又澜恭声回道:“属下让医女暗中给娘娘把过脉,三?个月大。”
三?个月,胎已经坐稳了。
陆寒霄揉了揉太阳穴,神色颇为纠结。
世人皆叹多子多福,可自古妇人产子就是?走鬼门关,已经有陆钰这个完美?的继承人,陆寒霄并不想?要多余的孩子,他更担心她的身子。
况且他算了一笔账,多一个孩子,便?多分走她一份心神,美?人在怀,温香软玉,整整大半年看得到,吃不到,他又不姓柳。
算来算去终归是?自己做的孽,事已至此,除了安心养胎生下来,似乎也没别?的办法。
“此事……她知道么?”
他还记得宁锦婳说过的绝情之语,一碗红花下肚……可都三?个月了,纵然陆寒霄这个男人也知道,强行打胎更伤身子。
萧又澜拿不准,思虑片刻,还是?摇了摇头,“应当不知。”
宁锦婳除了喜欢吃酸,其他和往日无贰,看不出变化,丝毫没一个怀孕妇人的自觉。
“嗯,她不问,先?不说。”
***
宁锦婳这段日子很不好受。
有麻沸散撑着,不至于痛得浑身发抖,可颈侧那道伤口又深又长,只能终日躺在榻上,喝着一碗又一碗黑乎乎的汤药。
她胃口不好,总是?吐,着实?遭罪。
好在王府的郎中妙手回春,在宝儿处的琴瑶也会?不时过来照看一二,大约十天左右,伤口已经结了痂,宁锦婳也能下床走动了。
打开红木棱花窗,春日的清风拂过面颊,风里带来桃花的幽香,冲淡了房里的药味儿。
宁锦婳难得展开笑颜,干脆抓起盘子里的青梅果子,慵懒地靠在窗棂上,嘎嘣嘎嘣咬着。
“欸,主儿,您悠着点儿,当心酸倒牙。”
抱月一进来便?看到这她副样?子,急忙上前?数盘子里的青梅,一二三?……她的眼睛瞬时瞪大,不可置信道:“主儿,您今日竟吃了足足五个!”
“行了行了,有什么大不了的。”
宁锦婳垂下眼睫,显得有些心虚。
她伤在左侧的脖颈,为了方便?养伤,抱月便?把那一头青丝梳在右侧,简单扎了个辫子垂下来。
发髻是?一个女子成婚与否的标志,宁锦婳已经把乌黑茂密的长发盘上去了七年,她习惯了,旁人也看习惯了。
这么冷不丁放下来,映着窗外的桃花,艳丽的容颜显出几分少女的娇俏与灵动。
尤其当她鼓着腮帮子辩解的时候,让抱月恍惚以为这是?在宁国公府,她是?小姐身边没心没肺的小丫头,每日最?大的烦恼是?小姐又偷溜出去,她要如何替她周全。
那时候,真好啊。
“回神了!”
宁锦婳伸手在她面前?晃,不满道:“这些青梅这么小,我多吃几个怎么了!
王府又不是?供不起,何必露出这幅神情。”
一直大大咧咧的抱月怅然道:“小姐,我想?京都了。”
她不是?想?京郊那一方别?院,也不是?想?又大又空的世子府,她想?宁国公府,昔日雕梁画栋,如今已是?残垣断壁,人去楼空了。
宁锦婳听懂了她的话,方才的好心情一扫一空,明艳的眸色也暗淡下来。
“唉呀,瞧我这嘴!”
抱月骤然醒神,忙道:“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主儿放心,公爷和大公子吉人天相,定?会?逢凶化吉……我明日就去求上一签……啊呸,不是?……”
“好了,把这些收起来罢。”
宁锦婳兴致缺缺,转身依在一旁的贵妃榻上,近日最?宠爱的青梅也没了滋味。
半晌儿,她道:“我是?不是?很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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