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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者沉默片刻,应道:“我知道了,你放心。”
不是不明白瑞臻之所以这么说,更多的是想让自己出宫去,至于后面那些话,不用想也知道有多么困难。
但容轩没有反驳,他太了解瑞臻了,若不让他做些什么,若自己执意留在此处,到时候对瑞臻的打击恐怕要比任何一次都更为厉害。
他从未违抗过瑞臻的命令,哪怕这会让他背上贪生怕死、弃主而逃的骂名。
果然,见容轩答应了,瑞臻面上显出欣慰的神色,拉着他说:“今夜宫中四处恐怕把守森严,你身上又有伤。
且在这里稍作歇息,明晚再想办法出去吧。”
“可是……”
容轩迟疑。
瑞臻知道他担心什么,便道:“邺王有伤在身,再加上你这么一闹,恐怕不会有心思过来的。”
他说着,神色间有几分落寞。
瑞臻并不担心容轩能否顺利出宫,只是这一去,他在宫中可真成了孤身一人。
再往后是什么情形,那谁也说不准了。
但不管怎样,保住容轩性命才是最重要的,这么一想,瑞臻又觉得自己不该太难受,便强撑着笑道:“你还是去休息吧,明晚可不能有闪失。”
说着他拉起容轩到床边,不等他拒绝又说:“我守着就是,你……养伤要紧。”
听瑞臻这么一说,容轩便不再推辞,上床躺下。
他这一整晚可谓不易至极,此时一放松,很快就陷入沉睡。
而瑞臻坐在床侧,仍然握着容轩的手,看他睡得沉,便也爬上去,侧躺在容轩身边,眼睛不眨地看他。
自瑞臻十岁起,容轩便一直伴在他身边。
早几年他年纪还小,晚上总是做恶梦,每次惊醒都是容轩抱着他安慰他。
从衣食住行到看书习字,哪一样不要容轩操心?不知不觉间,这人已经成为瑞臻心目中最为重要的,甚至比江山……比复国还要重要。
他们在一起足有十年,从没有想过要分开。
如果容轩出去了,而他还被困在这里又该如何……?
瑞臻心中一阵疼痛,一手紧紧揪住自己胸前的衣襟,握住容轩手掌的手微微用力,却又怕弄醒他,只是一下就放开了。
凝视着容轩因为奔波一夜而显得有些疲惫的面容,忍不住倾身上前,在他嘴唇上印上一吻。
只是轻轻的碰触,却像不愿分离一样,很久才抬起来。
一滴泪珠自眼角滑下,滴到容轩脸上,让后者在睡梦中有所察觉,皱了皱眉头。
瑞臻慌忙擦掉,停了一会儿,他脱掉鞋袜爬上床,轻手轻脚躺倒容轩身侧,指尖碰着指尖,足尖抵着足见,就这样轻轻靠着他。
自容轩走后,瑞臻时时不敢放松,夜里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此时躺在他身侧,竟觉得无比安心平静,不知不觉倦意袭来,瑞臻也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宫中另一端,邺王却一宿未眠。
他身上几处细小的伤口已经被御医包扎过,虽然无甚大碍,却还火辣辣地疼着。
但比起这些无关痛痒的伤口,邺王的内心的愤怒已到极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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