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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前些年在宫外为何事事顺利,可以开缎庄、置田产?若无陛下暗中庇佑,哪能万事顺遂?”
舒梵心里微震,垂眸不语。
她本就模样俏丽,端方之余不失娇柔明艳,低眉敛目安静地站在那边也是楚楚动人得很。
刘全知她通透,点到即止,也不多说了,又叮嘱了几句才离开。
翌日她起早去当值,正遇昨夜大雪,庭院里的积雪足有膝盖那么深。
舒梵走得艰难,到了紫宸殿鞋袜都湿了。
皇帝已经下朝,正由随侍的太监换上常服。
回头见了她,她心里一跳,却见他只淡淡扫她一眼便收回目光,去了内殿批阅奏疏。
一上午舒梵只站在一旁替他研墨,低垂着眉眼很是安静。
李玄胤写完一个字,不经意抬眸便瞥见她。
有些日子没见,她似乎又清瘦了一些,下巴尖尖,一张巴掌大小的面孔晶莹白皙,纤腰不堪一握。
他忽然想起初见她时的情景,那时他在掖台清修,听见山林中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便登高望远,在山峰上朝下望去。
他目力极好,一眼就瞧见了一身杏黄色窄袖劲装的小姑娘在林中和丫鬟追逐嬉戏,背上背着个药篓,手里镰刀一挥就准确割下一捧药草。
裤脚束得高高的,露出两截伶仃纤瘦的小腿,却是矫健有力的,奔跑起来像敏捷的小鹿,不刻就消失在了葱郁的山林中。
彼时鲜活明快的她像闯入他晦暗生活里的一缕晨光,是阴暗的墙院里不得多见的明亮。
也让他驻满苔藓的心房上,被瞬息照亮了那么片刻。
那段时间,他受她师父费远照料疗养,又是戴罪幽禁之身,不见外客,唯有她陪伴着他度过一个又一个孤独的寒暑。
可惜她却不记得他了。
一开始她只是隔着丈远山峦听他吹笛,有一次隔着山林问他:“尊下吹的是什么曲子?”
说好听,拍了好久的手,问他是不是京城中人,又说她师父说过,只有京中的贵胄公子才能吹这么好听的曲子。
他没理会她,漠然转身,只留下一地清幽的落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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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许久不言,一双湛黑的眸子定定锁着她,叫她一颗心更乱,愈发不敢抬头。
半晌,他收回目光,声音沉冷道:“去将鞋袜换了。”
舒梵一怔,这才瞧见靴子上的水渍将绵软的地毯洇湿了一片,忙不迭告罪,退了出去。
换好鞋袜再入殿时,李玄胤已经靠在榻上午憩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他身上盖着的被褥有一角垂到了地上,舒梵犹豫再三伏低了过去,半跪着将被角揽起,正要替他盖回。
谁知不慎踩到了方才洇湿的地砖,收势不住,人一头往前栽倒,就这样不偏不倚摔到了他身上。
他的胸膛坚实温热,手按在上面触感分明,兼之午休时穿的是最单薄的寝衣,薄薄一层质料掩不住扑面而来的温热肌理触感。
舒梵面红耳赤,想要起身,一截纤腰已经被一只有力的臂膀揽住,略往上一提。
“作什么?”
李玄胤已经睁开眸子,一错不错地望着她。
半晌,倏尔一笑,掩不住的戏谑。
舒梵脸上的红晕已经染到耳根,想要起身,却觉得他扣着自己腰的那只手好似铁钳一样,轻易挣脱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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