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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寄生进刚死不久的尸体,人与妖的躯壳更便于吸纳灵气,寄生进去的孽灵多是冲着这个目的来的。
古时常有怪谈,说哪家的谁谁,都要下葬了却又忽然苏醒诈尸,活了之后行为癫狂,大多就是被寄生了,孽灵正搁身体里美呢。
薛小年虽然是个傻子,却有个天生适合修行的好躯壳,自身魂魄尚在时还能一定程度上抵抗邪祟侵扰,现在魂魄离体,身体就成了个谁都能进的空屋好房,极其容易被寄生。
几人都知道这点,董鹿的脸色立马凝重起来,丢开绿毛,悄悄从兜里摸出张符纸来。
掏符纸的动作十分隐秘,薛小年却依旧察觉到了,目光从隋辨脸上挪开,又落在董鹿身上,看到符纸也并不惧怕,继续打量周围的人。
直到严律走上前来,两人打了个对眼,薛小年不动了,直勾勾地盯着严律瞧。
绿毛这会儿也算是脑袋清醒了,被薛小年的目光搞得有些发毛,低声道:“他是不是又发病了?在这地方疯劲儿上来,咱们谁按得住?”
严律没回答,眉头皱起,也看着薛小年。
这人出生就是个傻子,但却相当狠,跟隋辨俩人一起挨欺负的时候,隋辨就知道扯着个嗓子哭,他却是会把人往死里打,平时是个傻子,惹急了就是个疯子。
疯劲儿上来的时候,薛小年的眼神里都是浑浊的凶狠,这会儿看起来也有些戾气,但眼却清亮,倒像是比平时都清醒。
严律对上那目光的瞬间,脑中浮现的却是另一张隐没进冰雪里的脸。
这是千年以来,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想起当年那张脸。
严律的呼吸略慢了下去,右手臂撕裂的疼痛震荡全身,但他却一动不动地盯着薛小年。
他在这人的皮囊下看到另一人,哪怕只是感到熟悉,他也难以移开目光。
“还真活了,”
严律将烟咬在嘴上,半眯着走到薛小年身边蹲下身,用仍旧血呼啦擦的右手掰住薛小年的脸,左右转了转,“体温都有了,不太像是寄生。”
说着看了眼董鹿,“你确认确认?”
薛小年被捏着下颌转动脑袋,倒是没发疯,只依旧用古怪的眼神盯着严律的脸,并不在意严律手上的血污抹在他的脸颊上。
见薛小年并没有发癫,在严律面前还算乖巧,董鹿这才略微放心,将手里的符纸叠成小块,塞进一支扫描点读笔状的小巧仪器里,在薛小年的前额点了点。
仪器的小屏幕上迅速闪过一串数值,隋辨和绿毛都紧张地看着董鹿,见她原本绷紧的肩膀在看清数值后松开,轻声道:“没有寄生,而且仪器显示,他的魂和躯壳是匹配的——这是原装货。”
“那他怎么怪模怪样的?”
旁边的佘龙问道。
董鹿摇了摇头。
没查出什么异样,严律又把他脑袋掰正了,正视他的眼睛,咬着烟没个正形地问:“眼倒瞪挺大,知道我是谁吗?”
薛小年眼中眸色微沉,眉头略蹙,却没回答。
严律提起的那丝希冀转瞬消散,在这沉默里变得十分无趣。
“……可能是吓着了,”
严律松开钳着他下巴的手,对薛小年再没兴趣,错开眼准备起身,“先回去再说。”
手腕却被一把攥住,蟹钳似的力道让严律一惊,还没完全起身,就被薛小年卡住脖子,一把按在地上。
薛小年猝不及防暴起,周围人反应过来时严律已经被他按在身下,一手卡着严律的脖子,一手撑在严律头侧,俯下身距离极近地审视他的面孔。
“你疯病又犯了皮痒了是吧?!”
胡旭杰大怒,上前两步,却和抬起头的薛小年的目光对了个正着。
薛小年眼神不疯不癫,只冷得厉害,让胡旭杰陡然生出一丝胆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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