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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夏荚抬起左手,瞥视一眼:“无妨。”
又道:“你们因何受此重伤?”
乌山贵狮道:“寨后翻过那座山便是黎河村,其后皆为男子,身形不似江湖草莽,更似训练有素的兵卒,我跟踪运粮车队至一处崖顶,便见他们将谷物尽数以绳梯上下交接运至崖下,手法娴熟。”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反向而去,便见了那困锁女子之地,不想被人所察,寡不敌众腹中一刀……四面楚歌之际,幸蒙高人搭救,以一箭矢正中敌首眼睛,方突出重围。”
又道:“那人箭法极其精准,只是所射箭矢应为猎户。
我便追随那人步伐而去,不想方绕进一处密道便坠入囚笼。”
杨夏荚沉默无言,片刻道:“应是叶家公子,只是师兄为何与你共囚一处。”
乌山贵狮摇了摇头:“下坠之际,方落地我便毫无知觉了。”
那囚笼甚是讨巧,若其并非只作防人囚禁之用,那么……她一瞬间福至心灵,囚笼升降,机关可控,还可用于运粮,原来如此。
想必叶南樛亦是察觉了这女子囚地,便与师兄兵分两路,孤身涉入之际所受重伤,观之他于崖底熟稔行径,定是不止一次前去探查。
那山寨中诸人似畏惧三娘却又有不屑者,想必那三娘确乎有些能耐。
只是二人受此重伤,又劫了三娘出来,想必已是打草惊蛇,再想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便难了,确需从长计议。
杨夏荚请宋安风帮忙照顾乌山贵狮,便往回走去,却见三娘赤着脚跑来,身后玉喜拦之不及。
三娘一见杨夏荚便跪于跟前,嘴里念着:“我不曾对不起阿本,不曾忘恩负义,我没有对不住任何人……”
继而抱住杨夏荚的脚絮絮道:“三百八十口人,两名是我至亲,我的阿娘,我的弟弟,谁能知道他们……”
杨夏荚皱眉,对不对得住的,不用同她说道,亦轮不到她来评判。
但她不应悲泣她的丈夫她的孩子吗?为何只提及阿娘与胞弟?莫不是夫家待她不好。
玉喜见她如此,上前将她拉开来,本想安慰一番,却是如何也搀不动,但在府中被下人瞧见总归不好。
杨夏荚遂蹲下,冷声道:“寨中孤乞与所囚女子你参与多少,报应便有多少。”
世事本该如此,天道好还,不愈争早迟。
三娘愣在当场,正当她欲将其甩开离去,三娘一把拉住杨夏荚的衣袖,道:“我愿意跟你去见官,但阿本不能。”
阿本不能?
为何不能?因他姓赵?
但八岁的孩童与十年前覆灭的定河县赵家何干?
“阿本姓赵,定河县的赵。”
不待她问,三娘便低声道,再看她,已是神情呆滞,仿佛受了极大惊吓。
三娘果然知道些什么,杨夏荚正欲激她,便道:“那又如何?”
“阿本会死!
你也会死……大家都会死……”
三娘又开始胡言乱语。
杨夏荚笑道:“若我此时杀了你,杀了阿本,便没人知道了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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