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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德全道:“还在的,佟佳氏起码要待一个时辰才走。”
康熙起身,道:“走,咱们去宗人府看看。”
宗人府,用完膳好一会儿后,齐布琛才给四阿哥倒了一杯茶,递给他道:“。
爷以前的习惯就是不好,刚用完膳就喝茶,对脾胃不好。
妾身在的时候还能看着您,要是妾身不在,您又该不注意自己的身体了。”
四阿哥唇角微微上扬,接过茶盏道:“不是还有秦顺儿吗?哪一次出门的时候,你不会在秦顺儿面前交代十来次?”
“哪里有那么多次?”
齐布琛的脸微微一红,道,“顶多一两次罢了,可就算秦顺儿记住妾身的嘱托了,那又有什么用?爷不肯听,秦顺儿敢劝您吗?”
四阿哥浅浅啜了一口,抬起头看着齐布琛的眼眸深沉地恍若一口古井,看上去没有一丝波澜,内里的感情却已经汹涌澎湃。
齐布琛又从一个篮子中取出一套深蓝色的衣物,在四阿哥面前比了比,道:“这是前段日子才为爷做好的衣裳,原本是想等爷回来后送给爷的,如今……如今也无妨,爷快试试。”
四阿哥将茶盏递给立在一边的高无庸,道:“留着回去再试吧,这儿是宗人府,没必要那么考究。”
齐布琛皱了皱眉,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道:“在哪儿都是一样的,若是能让爷过得更舒坦些,无论什么事,只要妾身能做到的,妾身都愿意去做。
爷在难过什么?民间被父亲打一顿,骂一顿,甚至关禁闭的儿子多了去了,他们不一样好好的?当父亲的,因为爱儿子,疼儿子,盼望他们有出息,明道理,才打他们,骂他们,教育他们。”
她伸手抚了抚他耳后的黑发,凝视着他深邃的双眸,轻声道:“棍棒底下出孝子,有阿玛教育,那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父母子女间,能有什么深仇大恨?”
四阿哥忽然想起齐布琛的额娘是早早地没了的,再一听她这话,心中一痛。
看着她那双清澈而信任的双眸,他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正在这时,门外出现了一个面白无须的老太监,对四阿哥行了个礼:“奴才见过贝勒爷。”
四阿哥一惊,忙上前一步,道:“李公公多礼了。
公公怎么来这儿了?”
李德全笑了笑,眼角的褶子都挤在了一处:“万岁爷来了。”
四阿哥一惊,立刻撩了袍子跪在地上。
齐布琛,和言,高无庸,秦顺儿等人也忙跪下。
李德全侧了侧身,康熙的身影便出现在了门口。
四阿哥在地上磕了一个头,沉着声音道:“儿子见过皇阿玛。”
齐布琛等人也跟着磕了头。
康熙进门,似乎打量着屋里的环境。
他绕过四阿哥,在齐布琛面前站了好一会儿,才又绕过她,在屋里唯一的凳子上坐下,用扇子指了指四阿哥,道:“都起吧。”
齐布琛低垂着头,跟着四阿哥起身,尽力忽视刚刚那双绣着五爪金龙的鞋子一直停在她面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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