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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你回乾明宫。”
不要……
惊蛰挣扎着,他不想去乾明宫。
他想张口说话,可是张开来的嘴巴却只能发出嘶嘶的声音,他根本没有意识到那些疯狂的逃命,已经让他的喉咙干渴到了这个地步。
不多时,冰凉的唇吻上了他。
温热的水通过这唇舌交换传递过来,惊蛰不得不吞咽了下去,感觉到嘴巴里一阵阵刺痛。
也不知道刚才,他们到底把嘴里咬伤了多少个地方。
惊蛰还是睁不开眼睛,他好累,他感觉到那种疲倦,已经几乎要把他的意识夺走。
他挣扎地张开嘴巴,沙哑的声音吐出几句挣扎的拒绝。
“我不要去……乾明宫……不要……”
“惊蛰,你知道了我的身份。”
赫连容这个时候,听起来又像是恢复了冷漠残酷的模样,他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染着冰冷的压抑,“那么从此以后,一切自有不同。”
……什么,不同?
惊蛰疲乏又倦怠地想,还能比
现在更糟糕吗?
惊蛰最讨厌的事情,最厌恶的模样,统统都凝聚在赫连容身上,简直是完全与他想象相反的存在。
如果还能再发生比现在的噩梦还要可怕的事情,哈……
那他,可真是倒霉透顶。
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那咕哝的声音究竟能不能串联成句,他只知道最后的记忆,就是一只冰凉的手摸上他的侧脸……而后所有的意识都瞬间消失。
惊蛰昏睡了过去。
这辆独属于皇帝的车马可没有那么干净,每一处都同样带着血色,如同被这刺眼的红重新涂抹了一遍,是如此的残酷冰冷。
车厢上有着刀砍,指甲抓痕,甚至也有牙齿的咬痕,这些密密麻麻的痕迹遍布所有,仿佛在无声无息反衬着先前的凶险。
御驾内,赫连容长久地凝视着惊蛰。
惊蛰睡得并不安稳。
哪怕他在沉睡中,他都能感觉到那种稍纵即逝的阴冷……不……那种扭曲的寒意,随时随地都缠绕着他……那就像是被什么阴冷湿|润的东西,慢慢爬上脊背的触感。
视线如同拥有着载体,化作粘稠的蛛丝,将人缠绕包裹起来,又仿佛有一只,两只,无数只眼球正密密麻麻,从不同的角度凝视着他。
这让他连睡都觉得不安稳,身体轻轻|颤抖着想要环抱住自己,他侧躺着,蜷|缩着,那是一种没有安全感的姿势。
然后……
赫连容看着惊蛰,一边正在用手帕擦拭着他身上的血。
男人身上的血几乎无穷无尽,不管怎么擦都擦不干净,也不知道究竟用了多少条手帕,才勉强把他的双手都擦拭得毫无血红。
然后他在边上的柜子里抽|出一小块,里面正放着一罐,还未开启过的兰香。
赫连容慢条斯理将兰香涂抹在了手指上,哪怕这味道根本无法压下那血淋淋的气息,可是幽幽的兰香,却是惊蛰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他用那样一双手,曾经被惊蛰夸赞过优美漂亮的手,来靠近昏睡里的惊蛰。
那熟悉的香味有一点点甜,可是却是过去这么久以来早已经深入骨髓的气息,哪怕清醒时候的惊蛰再恐惧不过,可是陷入沉睡中的他却依照着最本能的反应,轻轻蹭着男人的手指。
这味道只会给他带来安全感。
在淡淡的兰香里面,他终于真正睡着了。
…
惊蛰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曾经有过那么几次半睡半醒,但是身体上精神上的疲乏,却仍旧把他拖到黑甜的梦乡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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