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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薏坐起来,朝她笑了下,抬手把另一侧车门打开,让她上来。
车座下面倒了好几个酒瓶子,迟雾小心避开,避免踩到崴脚,坐在副驾驶上看盛薏从身侧拿出几张照片。
“这是那晚后面拍的另外几张图,随手拍的,见他喝多,觉得好玩就拍了,那个小号也只有几个朋友知道,几乎也都在那天聚会上,不会因为这个照片多想。”
照片好几张,有谭奇四仰八叉在床上的丑照,有谈屹臣面无表情地把人从床上拽起来,盛薏看热闹站在卧室门口,比耶自拍,把三人都收进镜头内的合照。
要是说口说无凭,那这几张照片就是最好的证据。
盛薏又恢复了之前靠在车门上的姿势,说话没有了平时的一些显得她人畜无害的语气词,整个人嗓音平缓,像涓涓水流:“这原本就是我和杨西语的事,牵扯到你们,不是不想帮你们澄清,是就算我把这照片发出去,他们也只会觉得我疯到玩3p。”
迟雾的视线从照片上挪开,看她一眼。
“不用我仔细说,这种事,你应该也懂的,我干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些网友希望我干过什么。”
盛薏笑了笑,声音很轻,眼圈微红:“之前见过你一面后,我就去打听你了,看了一遍你高中的学校论坛,里面有些关于你的内容。”
她顿了下才继续:“一张出入高档小区的背影照也能造出包养这种谣,这么一比,我这三年混得倒也还行。”
迟雾没搭她这腔。
“哎,我真挺喜欢你的,可惜了,你男朋友是谈屹臣,我估计是撬不过,总觉得他这人跟邹风差不多,手挺黑的,有点不敢,毕竟混这行不容易。”
她伸脚,踢了下脚边的酒瓶子,仿佛是在确认,是不是真被她喝光了后才抬起头,微微有些鼻音:“看我这样你可能想不到,我刚入行的时候,我经纪人说我保准能大红大紫。”
她就这么看了迟雾一会儿,接着身体往前,不带任何狎昵想法的把额头抵在迟雾的肩头,靠在柔软的衣料上。
迟雾没避开她,只是垂眼,看她已经有些乱掉的发型和裸露大半的白皙后背。
“我以前,也真的觉得自己能成个大明星。”
她有些语无伦次,声音微微发抖,倾诉,哽咽:“迟雾,我感觉,我们有些地方是一样的。”
“但我好像走错路了。”
她哭着说。
迟雾没出声,只静静地坐在原位。
“我只是喜欢女孩子。”
一滴眼泪滑入迟雾的脖颈,在秋天的夜晚激起些又酸又涩的凉意。
“他们说我恶心。”
“说了很多遍。”
夜风被阻隔在外,室内温暖,盛薏捧着温热的水杯坐在沙发上,哭过的眼睛依旧酸涩,肿得像金鱼,脑子里半晌还没缓过来。
迟雾把她带上来了,出于某种人道主义或者纯粹没法撂一个女孩在楼下受冻的想法,总之就是把人带上来了。
盛薏靠在沙发里,身上有迟雾扔过来的薄毛毯,在柔和的光线下捧着水杯小口地喝着温水,觉得身上快被夜风吹透了的那股寒意正渐渐下去,体温开始回升。
公寓内静悄悄的,只有两人,室内漂浮一种淡淡的馨香,和迟雾身上的一样。
投影仪下方落了一叠的杂志,迟雾从卧室里给她拿了身没穿过的衣服,给她指旁边的侧卧,说没人睡过,缓过来了就去休息。
给她安排完,迟雾便不管她了,屈膝坐在她的不远处,指尖敲打着键盘,领口下落露出一截锁骨,看上去漂亮又柔软。
因为撬夏思树而被邹风搞黄了上季度的一个出镜机会,那种威胁感横在前头还没下去,但酒精正上头着,都这会了,盛薏还能挪个空想到那档子事,试探而晦涩地问了一句:“你知道我喜欢女孩吧?”
迟雾没什么表情地回头看她一眼,给了她一个“关我屁事”
的眼神:“爱睡睡,不睡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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