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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良哪里知道兰沁禾已经猜到了自己的心思。
西宁郡主无心朝政,是京城里出了名的风流雅士,整日待的地方、做的事情、接触的东西让她对情字敏感非常。
他只以为是自己偷窥兰沁禾的事情被她知道,引得了她的猜忌,心中一时惶恐不已,被兰沁禾扶起来之后,依旧战战兢兢地琢磨她的脸色,打算一会儿直接去人跟前请罪去了。
兰沁禾错了身位挡住了自己身后的兰熠,李祭酒站在慕良身后,也没有看见什么猫腻,这一瞬的神情转变,只有当事的双方才了然。
“我穿着这身衣服,就不是郡主,只是国子监的司业。”
兰沁禾对着慕良道,“以后慕公公切不可如此多礼了。”
慕良动了动嘴巴,那嘴唇苍白干燥,看得兰沁禾想给他拿点胭脂润一润。
他听先生教诲似的低着头,半晌只干巴巴地说出一句,“礼数不可废……”
今日的慕良格外颓靡,一个多余的字都不敢乱说。
他没有戴帽子,兰沁禾看着他低垂的头顶,差点想要伸手摸摸他,叫他别难过了。
一个司礼监掌印,之前也是管着镇抚司和东厂的提督,怎么会老是让人想要怜惜他呢。
兰沁禾想,比起手段,慕良身上这种让人不自觉想要怜爱他的气质,更加杀人不见血。
明明慕良长得并不像纳兰杰那样柔弱,也不是需要关心的青涩少年。
这人站直了背,比兰沁禾都要高出一些,根本没有让人怜爱的理由。
可当他小心翼翼望向兰沁禾时,那份怜惜就自然而然生了出来;当他看向别的地方时,脸上的冷漠和阴沉,又使得兰沁禾心生难耐,想要将这人一丝不苟的衣袍扒拉下去,打碎他隐有傲气的矜持平静。
尽管这样,那又如何呢,她只是在心里想想罢了。
李祭酒这会儿走了过来,对着兰沁禾道,“刚才按照慕公公的意思,跟修号房的人吩咐了,年底之前就能竣工。
受到影响的学生,每人补发一两银钱,兰大人看这样如何呀?”
兰沁禾看了眼慕良,慕良正低着头看地,他从来不敢正眼瞧她。
“既然是慕公公的安排,自然都好。”
“啊对了,慕公公刚才不是说想知道具体的账目么。”
李祭酒乐呵呵地指向兰沁禾,“这一个月引商入监的事儿,都是兰大人在管,咱们回去,让兰大人将各笔明细都给您说说,您回宫了也好呈报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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