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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您再睡会吧,天还没亮呢。”
我从床下拿出竹篮,“女儿出去会,马上就回来。”
“恩恩,你是去极品楼吗?”
“这些绣帕红楼里的姑娘四天前就订了的,我现在就给她们送去。”
极品楼说白了就是妓院,白天它几乎是不开门的,进去也只能见到二三个伙计在清扫而已。
只有到了晚上客流如潮,我一个姑娘家又怎方便在晚上去这种地方,只好选在天即亮之时,客人们都沉睡梦乡之际,把绣帕送去。
我叫苏恩2
“娘不是让你别再接红楼的生意了吗?好好的女娃儿,总上那种地方,既危险又让人看轻,都怪我。”
娘擦去眼角的泪珠,哪知这泪却越落越多。
“放心吧娘,我会小心的。”
我朝娘挤出一个安心的笑容,“再说,女儿的容貌这般平凡,又谁会注意到我呢?”
“谁说的,在娘的心中,你一直是很美的。”
“女儿答应你,这是最后一次了。”
“那你一定要早去早回啊。”
“女儿知道了。”
轻轻别上门,我步入了黑夜中。
‘极品楼’位于城西太平街的中心区,红砖绿瓦,鲜艳的飞檐,很容易辩认。
当天空下起细雨时,我的一脚刚迈进了极品楼后门的屋檐下。
我不敢走大门,尽管我长相并不出众,很难叫人注意到我。
但一见到楼内大厅酒醉的客人,总有几分害怕,犹其是见到极品楼当家老鸨艳妈妈时,她犀利的小眼会使我好几天心绪不宁。
敲敲门,不一会,打着哈欠的伙计开了门。
一见是我,懒懒的道:“你怎么现在才来送帕子,姑娘们都盼了你一天了。”
“真对不起,家里出了点事,所以慢了。
姑娘们都起床了吗?”
我有些不好意思,说好了要昨天把绣帕送过来的,可放心不下娘的身子,就迟了一天。
“大阴天的,天又冷,姑娘们肯定晚起。
你先去小厢房里等着吧。”
伙计关上后门,连打着哈欠回了他的暖屋去。
我来送过好几次帕子,对极品楼也算熟门熟路。
穿过了前面的院子,再走出回廊便是极品楼最为热闹的大厅,而伙计所说的小厢房则在大厅最为偏避的角落。
刚出了回廊,风中传来了悦耳的乐声,我顿脚朝前方望去,不远处的主厅灯火通明,莺歌燕舞,人影绰绰,一派欢乐闹腾影像。
我觉着奇怪,往常这个时候极品楼是很安静的,怎么今天会这般热门?
不经意间侧目,蒙蒙细雨之下,西侧阁楼四角挂着的大红笼子在细雨冷风中轻轻摇曳,阁楼屋角的翘首极为派头,我想起这正是当红花魁陈柳儿所住的阁楼,而在我的篮子内,陈柳儿的绣帕就占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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