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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黄娘子倒是会做人,说话虽粗,但也能听,要是那人能学她二分,也不至于被赶回老家去。”
卢婆子说道,柳家有福气,能娶了一个黄娘子。
崔儿恰好把杏仁冰浇乳端来,卢婆子想进屋听话,就给崔儿塞了一把松子仁,让她去替她进屋送饮子。
黄娘子用了一碗饮子也不曾走,而是又在屋里说了一炷香的功夫,卢婆子听得津津有味,要不是吴相公来屋里,怕是她还不肯走。
她走后,冯氏让丫头把桌上的碟碗收拾下去,又使丫头端水来净面,一到夏日,即使屋里放冰,冯氏也要分早中晚三次净面,一次不净,脸上就泛油光,瞧着脏腻。
晚上这次净完面,脸上不用再涂脂粉,素着一张脸,她生育过三个孩,即使平时保养得当,但也比不上嫩的能掐出水来的青春丫头。
“娘子,依我看,柳氏八成病的不重,刚才在屋里你说官人要派人去泉州接柳氏来沂州,那黄娘子面色不对劲,我瞧的仔细,她藏也藏不住,还说路途远,柳氏身子受不住颠簸。
这肯定是黄娘子想的法子,让柳氏装病重,好
()送季姐来咱这。”
()
冯氏坐在妆台前,卢妈妈给她拆了髻用一把散发着幽香的老角梳通头发,吴相公进屋后又去了东屋,不在西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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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是冯氏白日的小憩之地,前几日把东屋摆的妆台搬到了这屋来,方便梳头娘子过来给她梳头。
冯氏从细颈瓷瓶里倒了几滴香露出来,揉搓在手上,腕子上,她的手养的圆润白嫩,腕子上戴了一只色老的玉镯,
“不管谁想的,她柳氏还不是求到这边来了,路上急着赶路,催的车夫都热晕了过去,她们的那点心思,谁不知晓,不过是想赶在老太太过寿那日回来,她们猜出咱可能会给老太太张罗过寿,来的都是官眷,她要是白日赶到,还能在那些人中落个孝顺的名头。”
“那娘子,季姐的婚事咱二房管吗?”
冯氏看了一眼自个的奶妈,说道:“妈妈糊涂了不成,她是大房的姐儿,即使柳氏不在沂州,那还有老太太和老太爷,再不济,还有她亲二叔,哪里轮到我这个二婶上赶着为她操持。”
大房的季姐孝敬她点鞋袜,就想让她给她操心婚嫁之事,哪有这般便宜的好事,即使抛掉往日旧怨不提,她给她找个当官的上等人家,可她没有嫁妆,拿什麽嫁人。
她就在一旁瞧着,看这季姐能找个什麽样的人家。
“我担心郎君会把季姐的婚事托给娘子,让娘子去给她寻。”
卢婆子的担心并不是没有道理,吴相公是男子,不比冯氏在后宅官娘子中走动。
三姑娘荣姐定下的媒,虽是刘同知说的,但这里面因着荣姐上面有元娘这桩好婚事在那摆着,她又是知州相公的嫡次女,所以才登门来说。
季姐只是郎君的侄女,亲父不在世,母亲又得疾,她又没嫁妆,刘同知不傻,给季姐提媒,提的人家低,得罪吴家,提的人家高,得罪对家。
“他好脸皮,不会让我替他侄女寻。”
冯氏了解他,他有什麽话从不摆在明面上说,而是想让她张口主动提。
“妈妈,你把油灯拿来。”
冯氏看着铜镜中自个的脸,声音突然变了腔调,卢妈妈连忙把油灯给她拿来,冯氏接过油灯,对着自个的脸庞。
冯氏屋里的这面铜镜看人看的清,在灯火下,把她脸上的黄斑和眼角的皱纹照的很清楚,冯氏的心突然沉了下去。
“娘子,到了年纪都长这东西,那张录事家的娘子,比娘子还要小两岁,我瞧着她脸上也有这东西,脸上的皮子还没娘子白净好看,娘子要是看着心烦,不如明日打发丫头去外面买些珍珠粉回来。”
“妈妈,你惯会安慰我,我到底是生了孩的妇人,老了。”
无论是瓦舍楼子里的娼姐,还是官宦人家的正头娘子,都不想因年老而色衰,外面只当她们这些官家娘子不看重自个的颜色,其实不然,关了门在屋里,始终要面对官人。
她们想要的不止是官人敬重自个,更想要男女之前的那种情爱,她们先是一个女人,再是管理庶务,操心儿女的大娘子。
“娘子哪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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