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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蛛网密结,蓬蒿满径,家具只剩一张跛脚桌、破竹蓆及石床,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了,血腥腐败气味从窗台飘来,一只嘴里叼了兔子的黄鼠狼死在生锈的捕兽夹下,周围还铺设其他捕兽夹。
外面颳起狂风,树叶哗哗作响,群鸦从窗外飞过,不远处传来熊的闷吼。
「你確定是这里?」其中身形娇小的黑衣女恼火质疑。
「我看他拿包袱神神秘秘进这座林子,出来时两手空空,这个人道貌岸然、假装清高,这些年积攒的宝物应该都藏在此处。
」黑衣男子说着,俯身仔细检查石床。
「说不定他身上唯一值钱的就是那个玉坠。
」黑衣女碎碎念道,出於职业敏锐,发觉其中一个捕兽夹上的积灰有些不均,取出匕首一推,石床哐当作响,继续用力推,床板竟然打开了,沿着石阶而下是一间幽邃密室。
两人欢喜而入,室內有一股松香味,正中位置摆放一张木板,两侧柜架堆满瓶瓶罐罐,角落里则是几个箱子及水缸。
黑衣女打开箱子,又是一股松香味,浓郁得让人不適,里面放着好多副面具,面容制作十分逼真,连毛孔都有,就像是真的一样。
她背脊发寒,嚇得连忙后退。
「是他,他就是那个凶手。
」
近来,心都城內发生连环凶杀案,有好些人被弃尸在偏僻巷道,脸都被割了去,官府把整座城翻个底朝天,也没有发现凶手踪跡。
「难怪找不到」她拉着黑衣男转身欲走,水缸突然发出哐哐的撞击敲打声,两人略微犹豫,打开缸盖,里面竟捆绑着一名年轻女子,她容貌鲜妍,皮肤泡得惨白,身上有多处像鱼鳞一般的伤疤,取下塞口的棉布后,发出淒声求救。
「快快救我出去。
」
「这个变態!
」黑衣女拿匕首割开女子身上绳索。
室外传来一声低沉冷笑,蒙面男子不知何时站在门前,他一手提着黑熊头颅,一手拿着弓弩,两名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随即被弩箭射倒在地。
他随手把熊头放木床上,外露的眼睛阴鷙冷酷,「你不是说很愿意呆在这儿?」朝水缸里的女子走去,女子浑身颤慄,恐惧的眼泪止不住掉。
「我说过你不一样,会再送你一张脸,更好的。
」他眼睛瞟过熊说,语调冰冷而欢愉。
冷光一闪,鲜血喷溅,倒地的黑衣女突然拿起匕首朝蒙面男子脚掌刺去,趁他痛得没握好弓弩,慌忙朝屋外逃去。
滴答,滴答,滴答
漏刻的浮箭上升至子时。
屋外下起倾盆大雨,郊外维福客栈二楼的包间仍不时爆发欢笑声,大堂柜檯后的掌柜无奈地摇头,一边清点今日帐目,一边指挥伙计关窗换烛,「都点上,务必通亮。
」他见伙计只换了楼梯间的蜡烛,不免提醒说。
二楼那些客人他可怠慢不起。
门外有马车驶至,转瞬,一名雪青衫年轻人步履轻快踏进来,店伙计拿着干净帕子想擦拭他身后箱笼雨珠,他轻巧躲了开,笑盈盈看向柜檯,「掌柜,住店。
」
掌柜不由一怔,即使临近心都,也很少能看见如此清新爽逸的年轻人,连声说:「好好」接过他递来的路引登记。
「郎君,到心都是念书还是赶考?」他客气笑问。
「自然是赶考。
」身后的中年妇人提着两包行李进来,「我家甄郎可是新科举人。
」说时,脸上洋溢着自豪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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