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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知情归知情,表面工夫却还是要做全,蒂安娜低下头,屈膝行礼,“父亲,母亲。”
迦勒听见蒂安娜的声音,扭头看来,却不小心被药呛着,急咳了几声,朝黛博拉摆手,“不喝了,咳咳……喝了也不见好,拿走,拿走。”
黛博拉端着药低声劝了两句,迦勒又勉强喝了两口,再喝不下去了。
蒂安娜站在房中没出声,看着两人旁若无人地上演夫妻情深的戏码。
黛博拉放下药碗,替他擦了擦嘴,听他道,“你先出去,我有话和蒂安娜说。”
黛博拉站起身来,不咸不淡地打趣了一句,“倒还学着说悄悄话了。”
迦勒看了她一眼,没应。
黛博拉行过蒂安娜身侧时,停下来认认真真看了她几眼,伸手抚摸她空荡荡的耳垂,“当真是长大了,不知不觉,都已是嫁人生子的年纪了。”
她话中惋惜之意深重,常人听来许是寻常母亲为女儿逝去的年华感到怀念,但在蒂安娜耳里,却有种她竟放任自己活了下来的悔恨。
蒂安娜假装听不懂她话中深意,微微低下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细品之下,又好似有些伤悲。
蒂安娜小声道,“女儿也不想嫁的……”
新婚妻子对着母亲露悲,可不是什么好意味,不知昨夜在丈夫那儿受了多少委屈。
黛博拉看她进门时脚步平缓,怕不是昨夜艾德里安压根没碰她。
卡尔在狱中劝说多次艾德里安才松口肯娶蒂安娜的事黛博拉不会不知,她早猜想这对新婚夫妻怕会不合,如今见蒂安娜这般,心中更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艾德里安手握兵权,与蒂安娜心生嫌隙,便是与她的亲哥哥卡尔生了嫌隙,这正是黛博拉想看的。
她嘴角扯出抹弧度,笑却不达眼底,“嫁都嫁了,便别再说这些丧气话,好好过吧。”
说罢便离开了房间。
迦勒知黛博拉厌恨蒂安娜,不会听不出黛博拉话中讽意,他从帘帐中探出手,“来,蒂安娜,让父亲看看。”
蒂安娜上前握住他苍老枯木般的手,在床边坐下,她心疼地看着迦勒的头发,“父亲头发似又白了些。”
“是啊,”
迦勒笑笑,双目却在打量他忽视已久的女儿,“父亲老了,你和哥哥们都长大了。”
国王病中提起两位王子,蒂安娜大致猜到了迦勒今日叫她来的用意。
但她并未点破,仍装作从前那副天真的性子,摇头道,“我还没长大呢,父亲怎么会老。”
她端起床边那碗迦勒未喝完的药,又说,“父亲像孩子似的连药都不肯喝,可不准再说自己老了。”
她用勺子搅了搅药,舀了一勺递到他嘴边,“还温着,父亲再喝两口。”
许是父女难得温情,迦勒没推脱,张开嘴喝了。
等药喝完,迦勒终于迟迟提起今日见她的目的。
他靠在床上,不动声色地看着蒂安娜,言语直接,叫蒂安娜措手不及,“女儿,你觉得这下任国王之位,传给你哪位哥哥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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