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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偏偏,他对她,并不生厌。
哪怕方才同她唱那一出戏,他也并不抗拒。
他迟疑了会儿,顿住脚步等她,等她快走近了,难得摆了个好脸色,准备对她说几句好话,她却视而不见,兴冲冲地两步越过他继续去追卖糖葫芦的小贩去了。
他无言地看了一眼这背影,怀疑脑子不正常的那个确实是他自个儿,就她这撒丫子欢的德性,哪用得着他照拂她?他板着脸上了马车,看了眼马车上被她买的杂七杂八的物什挤占得不足一半的空间,心内顿时一阵不痛快。
他随手翻拣了几样,全都是吃的,不自觉地想起那晚她在他那儿用晚膳的情景来。
一见满桌故土风味,她虽还没丢掉外表那层皮,吃东西总归是规矩而秀气的,但就那么一小口一小口的,也将那一桌佳肴搅了个风卷残云。
他默默看了一眼这一马车吃食,再闻着这股甜腻味,瞬间整个人都失了几分精气神。
他刚掀开帘子准备吩咐句什么,东流凑上来,举着两串各咬过一口的糖葫芦,极为欠扁地道:“主子,少夫人的糖葫芦,您给拿着吧。”
他彻底无言,这不还剩这么多么,还能这么追着去买?这是得有多能吃?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扔了。”
“啊?”
东流迟疑了会儿,回想起上次楚怀婵故意摆了他一道害他摔了这煞神送的茶叶的事,固执地将糖葫芦往前递了一步,摇了摇头,“我可不敢,主子您还是给拿着吧,万一一会儿少夫人同您闹脾气。”
他白眼快翻过顶,手却不自觉地伸了过去,接过了这两串红得艳丽的糖葫芦,退回去坐下,和它大眼瞪小眼对峙了半晌,还是没能琢磨出来这么个玩意儿到底能有什么好吃的。
他迟疑了下,鬼使神差地凑上去咬了一口。
帘子在这一刻忽然被人揭起,他抬头觑了一眼神出鬼没突然出现在面前的楚怀婵,嘴里还衔着半颗糖葫芦。
糖衣染红了他的唇些许,楚怀婵愣了下,目瞪口呆地看了他好半天。
他有生之年头一次做这种事,居然就这么被人撞破,而且还是这死丫头。
他神色尴尬得紧,两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楚怀婵先败下阵来,先一步退出去。
孟璟这才闷闷地看了眼自个儿手上这玩意儿,只觉晦气得紧,但毕竟出门在外多有不便,又没地儿吐,他只得忿忿地将这半颗糖葫芦咬碎了,想象成是将外头那呆子给生吞活剥了,心不甘情不愿地咽了下去。
然后,他听到楚怀婵在外头吩咐东流:“快去,再给小侯爷买两串糖葫芦回来。”
“……”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这死丫头大概已经投胎好几次了。
他还没来得及呵斥她,就听到外边爆发出了一阵死命压抑过仍旧没能憋下去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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