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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养了五十只灰白鸽,现在只剩下四十只了。
鸽子对地球磁场的感觉很灵敏,而且眷恋巢穴,因此优秀的信鸽即使在千里之外都能回到主家。
按理来说这么近的距离鸽子不至于走失,但这些原始种还没经历千百年来的优胜劣汰,所以迷路的鸽子格外多。
燕绥只能增大样本量,好在汉代人视鸽子为吉祥家畜,也是会饲养鸽子的,让人发公告收鸽子,总能收得到。
她吩咐道:
“典韦,你在城里留意些,再买些鸽子回来,尤其是幼鸽。”
如果是成年鸽,已经错过了训练期,还得等鸽子生蛋,再孵化幼鸽,时间周期有点长。
典韦连忙答应了:“诺,入城后我就去坊间打听。”
阳城历史悠久,处于颍川郡的最北部,距离都城洛阳和颍川郡治所阳翟都不远。
县城城墙巍峨,城里车马穿行,房屋鳞次栉比。
城中大道笔直而宽阔,旁边还筑有整整齐齐的排水渠,气势非凡,非普通田庄能比。
但昔日繁华的大城充斥着衰败的气息,燕绥目光所致,皆是衣着褴褛、身体瘦削的流民,或在抱着城民的脚讨饭、或蜷缩在墙脚。
看到燕绥他们带着大量的粮食进城,流民的眼睛都冒着光,仿佛饿狼一样,让赶车的马夫心里毛毛的。
燕绥微微凝眉,看了一会儿人群就移开了眼神。
许褚则带着人紧紧守在粮车外,警戒着,怕被人哄抢。
一会儿,阳城差役过来了,毫不客气地挥舞着长鞭驱赶流民,想他们赶到城外的窝棚去。
一时间流民们四散而逃,哭嚎之声不绝。
流民很难有出路,就算卖身,大户人家多半是不收的,怕流民凶恶不知底细、更怕他们带来疾病,更何况他们也不缺家丁。
燕绥之前就派人打点过阳城县衙,送过昂贵的珠宝给县令,免得县衙插手田庄的事情,这几个差役就是县令派来接应的。
去岁蝗灾,导致粮食歉收,百姓流离失所众多,几乎堵住了城门口。
阳城的县令唯恐生变,在这几个月已经跑了好几趟,说动了几家在城外施粥,以安抚人心。
但有一次一家出城施粥时遭遇灾民哄抢,人都被踩死了好几个,之后就没人再愿意施粥了。
许褚压低了声音和燕绥说:“县衙守着粮库,却死活不愿意拿出多少来赈灾,上头也不管。”
燕绥冷笑:“或许粮库已经被贪官污吏暗搓搓掏空了,百姓的生死他们岂会放在心上?”
许褚皱眉:“除了守粮人,粮库的情况无人得知。”
闻言燕绥心中一动:“我们可以去探探,或许可以做点文章。”
很快就是秋收了,她可不想给这些朝廷的蛀虫贡献粮食。
这次燕绥愿意在城里施粥,衙门的负担也松快很多,到时候上头来人考核,县令也好交代,还能防范灾民暴动。
所以县令大笔一挥,命人在城里城外都清理出来了空地,容他们支起大锅熬粥。
虽然云梦田庄如今盘踞着大量弃恶从善的土匪,但这时候讲究“民不举官不究”
。
田庄的原主人都病死了,其后代更主动将地契房契给了燕绥。
没有人举报,官府也不会特地到那么偏僻的地方盘查。
有人过来收税,也被管事用贿赂打发了去,无人知道云梦田庄大变天,只知道新任庄主燕绥造出来了平整细腻的白纸,大受贵族子弟欢迎。
以往路人经过都不会往里面多走一步的偏僻田庄,如今也有了大车前去收购纸张。
而且土匪和官府的关系没想象中那么对立。
比如颍川郡的这些土匪,实力强劲儿、骑着快马往来如风,平时根本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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