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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
萧无忧已经走出两步,忽被宋嬷嬷唤住,只顿足看她。
然老妇望她片刻,唇口张了两次,到底什么话也没说,只道了声,“姑娘保重。”
萧无忧含笑点头,踏出院外,举目望天,轻叹了口气。
回来正堂见过卢文松,竟然发现姜氏也在。
甚至姜氏先于卢文松开口,道,“二嫂闻七妹这厢是要入宫住下了?”
萧无忧饮了口茶,道了声是。
姜氏又细观她一遍,抚着怀中的孩子,不免遗憾道,“看七妹这幅精神,这两日亦不曾好生沐浴。
这如今入宫,汤浴皆有六局经手,且谨……”
“没法谨慎的。”
萧无忧闻这话,不由有些恼意,顿了顿缓声道,“如今大内,六局之中我们无人可用,这种不怕意外就怕万一的事,还是不尝试的好。”
“我正是此意,本还想着如何着人通知一声七妹,切莫犯险。”
姜氏拍了拍孩子背脊,给他拨正手中的人偶娃娃,抬眸冲萧无忧道,“二嫂在这,原是为着另一桩事侯七妹的。”
“阿嫂何事?”
萧无忧亦笑道,因她方才那般自然的掩饰,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当年姜氏明朗娇憨,直率爽利。
世事蹉跎,到底也被磨的心思细密,言不由衷。
姜氏又拍了拍孩子,“不知前两日在你府中,同阿垚玩的孩子是哪家的公子?这难得阿垚回来开了口,一连闹了数回,要寻那小哥哥玩,我念着或许孩童见玩乐或对他病情治疗有益,遂赶来想问!”
衡儿身份敏感,不曾公开过。
这厢皆是自家人,原说了也无妨。
然萧无忧多年警惕,总也不易同人深交,且衡儿的身份到底多一人知晓不如少一人。
遂道,“那孩子乳名衡儿,一直由大内来的琥珀姑姑带在身边照料,倒也生的可爱,与我投缘,却是不曾问过底细,只看着那主仆二人关系甚好。”
“若是阿垚喜欢他,阿嫂且带孩子来宫里玩,左右如今他养在我处。”
“那感情好,只是以后少不得麻烦七妹。”
姜氏客气道。
萧无忧摇首,笑了笑。
“你这厢立马就要进宫。”
卢文松看了眼天色,直白道,“阿耶也不虚留你,只问你一处,那日在骊山别苑,你道有更好的人手与我们合作。
这人是谁?你且趁此刻说明了,日后宫内宫外递消息总不如这般方便。”
萧无忧闻卢文松这话,并不讶异,她来此本来就是打算先和他支会一声的。
但这厢姜氏尚在,卢文松便如此问来,萧无忧总觉怪异。
这等事自该越少人知晓越好,即便不必防着姜氏,如何这青天白日,洞门皆开之时,便如此随意问答。
萧无忧将这处两人无声扫过,自重生一遭,对着卢氏辅国公府她便没有真正看懂过。
即便此刻知晓其心忠烈,然细节处,她仍觉观此府邸,如水中望月,雾里看花,总似没看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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