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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国公府就只有一位表姑娘,姓郑,小字令仪,是世子的亲表妹,然而她娘亲可不是老夫人亲生,不然好歹也会封个翁主,老夫人与老国公伉俪情深,两个儿子一个是安国公,另一个小儿子官至门下省侍郎,都很有出息。
老国公一生没有纳妾,却在年轻时醉酒,让个丫鬟爬了床,只那一次,这丫鬟便有了身孕,生下了老国公唯一一个女儿。
老夫人恨透了那个爬床丫鬟,国公唯一的女儿也并不看重,成年后便草草打发她嫁到合阳郑家,郑家却因先帝时被卷入贪腐案,举家被流放,这位表小姐便被送来京城,寄养在国公府,逃过一劫。
老夫人素日视这位表小姐为隐形人,国公夫人却很喜欢她。
郑令仪惊呼一声,捂住嘴,眼眸立刻变得泪盈盈的:“她,她就是表哥的……”
香环点头:“表姑娘,奴婢给您取热水去。”
郑令仪没走反而走到卫婵面前,仔仔细细将她大量一遍,脸上哀痛,眼眸满是委屈。
“表哥那等惊才绝艳的人物,怎么选了你,凝冬姐姐在外祖母身边的丫鬟里都不算出挑。”
卫婵淡笑,这位表姑娘真是厚脸皮,老夫人根本就不见她也不受她的请安,至于被叫外祖母,更是不乐意,当着下头人的面,一口一个外祖母,倒是喊的很亲,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她是老夫人亲外孙女呢。
“这,奴婢也不知为何,可老夫人就是选了奴婢,表姑娘的身份,对兄弟房里事指手画脚,怕是不大合适。”
卫婵温声回话,不软不硬的给她吃了个憋。
郑令仪气苦,拧着手绢,手绢都要拧着烂了,也没能说出什么,她身边的丫鬟是不肯吃亏的,看了一眼周围,压低声线:“凝冬,你也不过是丫鬟出身,还能爬到什么位置去,我们姑娘好歹是表小姐,这尊卑不分,你就不怕夫人罚你?”
卫婵一叹,表情很是无辜:“清莲姐姐,奴婢说什么了,便尊卑不分?奴婢刚才说的,难道不是情理之事,寻常亲兄妹尚要避嫌,也没有妹妹置喙哥哥的房里人的事,表姑娘与世子虽然有亲缘,可现在世子大了,难道不该注意一些?姑娘这样关心表哥房里事,难免叫人以为姑娘有别的心思。”
“你,真是伶牙俐齿!”
香环拎了热水回来,见郑令仪还没进屋,奇道:“表姑娘,您怎么还在外头,外头风有些大,快些进去吧。”
郑令仪眼睛有些红,瞥了卫婵一眼,不再做口舌之争。
不一会儿,香环出来,说夫人没空见卫婵,叫她回去,卫婵也不勉强,在外面磕了三个头就离开了。
还没进集瑛院,后脚就有人叫住她。
郑令仪领着丫鬟款款前来,柔柔一笑:“我找表哥有事。”
“世子还没回来呢,要不您……”
“我进去等就是了。”
卫婵没来得及阻止,就见郑令仪带着丫鬟进了院子,还被端砚欢天喜地的迎进了谢怀则的房间。
郑令仪不请自入,坐在花窗前,拨弄起谢怀则的琴来。
卫婵皱起眉,这位表姑娘便道:“听说凝冬姐姐的推拿术很是出色,外祖母对您夸赞有加,把姐姐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
“是老夫人抬爱罢了。”
“我这几日睡的不大好,头疼脖子也疼,不如姐姐也来为我按一按?您不会瞧不起我,不愿服侍我吧。”
“表姑娘,瞧您说的,您是府里正经的小姐,凝冬再得宠也是丫鬟,还能不应您的吩咐,卫婵,还不伺候伺候表姑娘?”
端砚帮腔。
卫婵是丫鬟,伺候谁不是伺候,可这位表小姐还有端砚联合起来,分明是要寻她的不是。
她定了定心神,左右躲不过,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成了世子的通房,就意味着要成为众矢之的,她多加小心便是了,若是不伺候这位表小姐,难免又要被说是矫情拿乔,不分尊卑。
纵然她已经成了通房大丫鬟,却也不是公府正经的主子呢。
谢怀则从前堂回来,进了自己的屋子,便看到卫婵垂着头木着脸,给郑令仪按头的样子。
郑令仪背对着谢怀则,忽然嘶了一声:“凝冬姐姐,你怎么扯我的头发?”
谢怀则的脸,顿时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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